顾容站在那儿,脸色铁青。
我晃着酒杯,不解地看着顾容:
「一杯酒而已…你是装醉还是真醉了。」
顾容咬着牙,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他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
「簪簪,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我叹了口气:「你是说…关于夺位,还是关于李枕?」
顾容无奈地动了动嘴角:「关于…如何让李枕抛弃他平和过渡政权的愚蠢想法。」
我伸出手抓住了顾容的手。他的手冰凉,微微抖着,在触到我的那一刻又反握住了我的手。
我柔声道:「也许你不该一直想着去说服他。考虑一下他所说的,再加上你所想的,真的就没有折中的办法了么?」
顾容看着我,睫毛煽动,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他的声音无奈又悲凉:
「簪簪,如今静王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没有退路,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景安侯府上下系于我一人之身,你若是我,会去冒险么?」
「可若是发动战争…我们的胜算又有多大呢?一定会胜么?」我问。
顾容喉咙一哽:「很大…但…世事无绝对。」
说罢,他看着我,又道:
「可纵马革裹尸,我顾容也是死在战场上,而绝不会是断头台上。簪簪,或早或晚,此战无可避免。若日后静王登基,我也绝不会坐以待毙。可到了那个时候,静王名正言顺,我就真没什么胜算了。」
说到这儿,他微微一顿,随后接着道:
「若真有那么一天…簪簪,答应我,以你最快的速度离开京都,再不要回来。豹子会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不要相信静王,他不配得到你的哪怕一点点真心。」
顾容声音低沉,却是声声刺耳,直直扎进我的心里。
「你疯了么?」我瞪起眼睛:「我告诉你顾容,若非是你带我走,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京都的。还有,若你死了,我第二日就嫁给静王,我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因为你自以为潇洒,不顾别人真心的丑恶嘴脸我一刻都不想记得。」
我被顾容气得脑袋充血,头痛欲裂。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回到房间后,我悄悄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有轻轻脚步走了过来,靠近了我的门边。那脚步声在门边止住了,我等着他来敲门,可许久,只听见脚步离开的声音。
再一次,我气得脑袋充血。
躺在榻上,我翻来覆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