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骄阳点了点头,难得嘴角扯出一点笑意,估计也是因为这两人识时务,他都兜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没说正题,这两人要是再不走,他都要开口撵了。
朱崇翻了个白眼,觉得莫骄阳是不是在部队呆的时间长了,不就是说个事儿吗,从卡座挪到了包间,这会儿都快清场了,难不成还真是天塌地陷的大事儿。
顾家本身就在政局之中,与胡家,余家不一样,所以这会儿留下来,也没觉得不妥。
“骄阳,这屋子里可是有隔音的,有话说就是。”
朱崇这是让莫骄阳放心,就算是两边有墙壁,也不怕有人偷听。
“阿崇,S市的事儿,你听说多少?”
莫骄阳潋了神色,原本就冷峻的五官一派肃然之色,任谁也不敢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当成玩笑了。
朱崇微蹙了下眉,抵在沙发上的身子,不自觉的拔的直了些,仿似在寻求与莫骄阳对等的气势一般。
“有一些,不算多。”
顾东俊瞧着莫骄阳眉止间深沉的色泽,出口的声音也带了几分郑重,“骄阳,你这把火,烧的有点旺了。”
话没说明,可是谁都听的出来这里面的意思。
“如果我想再加把柴呢?”莫骄阳深遂的眸子,如出鞘的利箭,笔直的穿透了顾东峻的眼球,刺的他的目光都跟着躲了一下。
好在这里坐的没有敌人,不然,早就千疮百孔了。
朱崇又不是真不晓事的,莫骄阳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只是S市那边的动静,B市这边也已经开始观望,甚至有人已经在隐隐的动了起来。
“骄阳,你就不怕玩火自焚?”
朱崇敛起了玩味的目光,认真而又正色的盯着莫骄阳,在传递着他说出口的话半点没有虚假的成分。
莫骄阳的神色慢慢的凛了起来,盯着朱崇的目光就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的想法一般,“阿崇,你,听到了什么?”
这一句,比前一句还要重上许多,而且已经在心时打了个准,朱崇,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朱崇长长的吸了口气,似乎是在权衡这些话有没有说出来的必要,更主要的是能不能说,可是目光在对上莫骄阳的时候,那深沉似海的光线里让他看到了一个男人承担起的责任,不只是对自己,还有对家族的责任,于他而言,那是他身上缺失的一部分叫做男人气概的东西。
朱崇重重的点了点头,“骄阳,当初你调任的时候,应该是你爷爷跟上面的人通了气,不过这事儿,没过明路,等到有些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莫骄阳慢慢的琢磨着这句话里的意思,脸上的表情平静的无波无澜,仿似半分也没听懂朱崇话里的深意一般,又或者,是压根就没把那话里值得深思的部队摘出来。
“还有呢?”
朱崇盯着莫骄阳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无奈,还有自怨,哪怕是十几年之后,只要这个男人的眼底蒙上一层雾,挡上一层霜,他就看不到这个男人眼底的深意。
可是他又深深的被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所折服着,哪怕是他爸,也没让他这么乖乖听话过。
“你的出现,打破了一种平衡。”
朱崇拿着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几乎在笔顺成字的时候,又快速划去,留在茶几上的,不过是一滩水渍。
顾东峻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东西,后背的冷汗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迸出了来,拿着茶杯的手都颤了一下,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着莫骄阳的反应,原本以为扯进了这样的人,就算是莫骄阳这样的人,也得被吓一吓,可是人家愣是面不改色。
“只怕,有些人是利欲薰心了吧。”
朱崇看着莫骄阳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玻璃杯的壁檐,里面的红酒就像是此刻他的嗓音一般,低沉,内敛,微垂的眸光潋滟而安静,并不因为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被吓的惊慌失措。
朱崇在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本来想等等看,有没有更重要的消息了,再给莫骄阳通气,可是他这头得来的消息,都是S市那边被安插的人连连受挫,马上就要被拔除了的消息,他就知道,莫骄阳一定是看懂了什么。
“的确是利欲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