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择垂着眼皮,从她手里接过伞,目前看向她。
阮乔咬着牙,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明天先考试,等考完试,我去查这个人是谁。”
温斯择没说话,沉默机械地迈着步子。
回到酒店时已经过了12点,室友正要睡下,被温斯择满身雨水的样子吓了一跳,他帮忙烧了一壶开水,温斯择谢过他进了浴室。
热水一遍遍冲刷着身体,直到身上暖和起来,浴室玻璃蒙上浓浓一层水雾,温斯择才从里面出来。
手机裹在裤子口袋里,也是湿的,温斯择拿到浴室用吹风机吹干,出来后插上电源线。
床头柜上一杯温开水,他抠了颗感冒药吞下,掀开被子平躺到床上,望着漆黑的夜。
室友已经睡下,微微打着鼾。
窗外的雨小了,打在窗玻璃上时几声脆响。
这些温斯择都听不到,他耳朵里的那道蜂鸣声仍在,伸手揉了几下也无济于事。
脑子里乱哄哄一片,桑渝受委屈时流着泪的眼睛,桑渝的哭声,外婆晕倒时的画面和殷殷寄托不停回放,他慢慢闭上眼睛。
明天还有考试。
要快点睡着。
明天还有考试。
要快点睡着。
明天还有考试。
……
这一夜极其漫长。
世界压缩蔓延成脚下的路,这条路像是没有尽头,温斯择走到四肢酸痛,走到全身无力,仍然没有走完。
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黑色,再看不到其他颜色。
周围静悄悄的,除了他的心跳和喘息,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这个世界只剩下我自己了吗?
这条路上只剩下我自己了吗?
温斯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直,疲累地想着。
直到身体被人摇晃着醒来。
温斯择睁开眼睛,酒店房间的窗帘已经拉开,窗外天色昏沉,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的室友穿戴整齐站在床边,目光关切地看着他,嘴巴不停动着。
温斯择拧着眉心要坐起来,身上软得使不上力气。
“几点了?”喉咙疼得难受,他嘴唇动了动,不确定有没有真的发出声音。
室友还在说着什么,温斯择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摁了几下也没亮,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淋雨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