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闻看了一眼恨不得杀了她的卢氏,立时了然,“多谢楚王提点。”
冯闻受宠若惊,没想到传闻桀骜不驯,行事张狂的楚王竟这般好说话。
不但好说话,居然还说要在圣上面前替自己美言,这实在是……
冯闻想起宁玖方才对自己的提点,思索一番后道:“今日多亏了东阳侯府的宁六娘大义灭亲前来京兆尹公衙告知我此事,我才能提前应对,若非她的提点,那宁七娘怕是……”
“是以今日之事冯某不敢居功,若真要论功行赏,东阳侯府的宁六娘当属头一份。”
冯闻此话一落,周围那些还未来得及走远的百姓,附和道:“是啊,我们正是在京兆尹公衙门前瞧见此事,才一路跟着到了此处,没想到那宁七娘还真的得了虏疮。”
“若非有宁六娘的提醒,让这个祸害跑到闹市去,不知会引起多大的灾祸。”
“六娘,是那个才满京华,品貌不凡的宁六娘吗?”
“是极是极,正是她,据闻前些日子她还在明文堂的考核中夺得了魁首。”
“瞧瞧,这才是贵女之风,这才是贵女行事该有的气度,那宁七娘与之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将周遭议论不动声色的收入耳中,薛珩唇畔勾出一抹笑。
呵,这宁六娘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一面除去了自己的心中刺,给那卢氏母女二人吃了个狠狠的排头,一面却又为自己赢了好名声。
薛珩暗想,幸亏这宁六娘身为女儿,若他身为男子,还站在自己的对立的话,对付起来必然会极为棘手。
薛珩的后头,同样骑在马上的玄二和玄六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
日后,这永安城中的小娘子谁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这个宁六娘。
薛珩勒紧缰绳,对冯闻道:“冯公放心去办好此事,今日之事我会好好告诉圣上的。”
言罢,薛珩挥舞马鞭,带着两个护卫朝着皇城行去。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的大殿之中,身着一袭明黄龙袍,头戴十二琉冠冕的宣德帝正坐于最上首的龙座之上。
宣德帝旁边的陈德一扬手中的浮沉,而后道:“今有何事,陛下请诸卿上奏。”
于是文武百官便开始将自己的折子悉数呈上。
正在此时,尚书右仆射给了他不远处一位御史一个颜色。
随后那御史出列,手持象牙笏板对着宣德帝一礼,“启禀陛下,臣有有事要奏,今京兆尹冯闻无故缺席常朝,实在——”
这位御史的话还未完,宣德帝便喝道:“行了,今日冯闻是有要事要处理,罗御史也不必揪着这点不放了。”
那罗御史面色讪讪,“原是如此。”随后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
上朝的时候,薛珩便派人给宣德帝传话,说是城中发现有人身患虏疮意图逃避隔离,冯闻带着人去拿人去了。
每日的朝会无非就是那么些事情,将今日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宣德帝沉声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就在文武百官准备待圣上一声令下,便依次退朝的时候,有一身着紫色蟒袍,头戴金冠的人站了出来。
众诚顿时一个激灵,这人不是楚王吗?
要知,以往楚王上朝不过是点卯做做样子罢了。遇到众臣有分歧之际,他偶尔也会发表意见,但大多都只是插科打诨,压根没有什么实质意义的废话。
今日见他突然出列,众臣的心中便浮出不好的预感,以为这楚王是又要在朝堂上面胡闹了。
几个御史愤愤的看了一眼楚王,那那种明明不爽楚王至极自己却偏偏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实在是憋屈极了。
楚王被御史们参得还少吗?自然是不少的,但无奈宣德帝对此不理,他们能怎么办?
楚王虽然荒唐,但作奸犯科的事情从未有过,顶多就是些无伤大雅的错处,这种错处让御史们很是痛恨,但若真要以这些错处来给楚王定罪,却是不成立的。
楚王一字一顿的道:“臣有事要奏。”
宣德帝点头,“何事?”
“正是今日京兆尹冯闻缺席朝会之事,今早他缺席朝会乃是因一生患虏疮的小娘子现身闹市所致。”
在场有部分官员住的离崇化坊近,是以今早上朝之时,对于此事也算有所耳闻。
不过朝着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官员对此事毫无所知。眼下听薛珩提及此事,立时瞪大双眸,满脸不可置信,“什么?虏疮?”
楚王道:“诸位惊慌作甚?本王已协同京兆尹将那人拿下,现已送往京郊隔离,事后的消毒工作也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