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恭喜大人,夫人生了个俊俏的公子!”
听闻喜讯,左骁卫郎将宋令文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他一个箭步冲进产房,从产婆手中接过婴儿。
“七年了,老宋家终于有后了!”宋令文激动得有点想哭。
分娩后的宋氏虚弱地躺在床上,满脸幸福地对丈夫说:“夫君,赶紧给咱们的孩子起个名字吧。”
宋令文略微思索了一阵,悠然说道:“人生在世,最难得一个‘问’字,我看孩子就叫宋之问吧,希望他长大后勤于求学,早成栋梁,好光耀我宋家门楣。”
宋家的喜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此后几年间,宋夫人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接连生下二子宋之逊、三子宋之悌。
宋家并不是富贵之家,没有显赫的背景,宋令文也不是神童,却一贯好学上进。
在老爹矢志于学的榜样引领下,宋氏三兄弟个个勤奋好学,尤其是长子宋之问,脑子好,人又机灵,最得宋令文喜爱。
看着三个儿子逐渐长大,宋令文觉得是时候把压箱底的技能传授给他们了。
一天,宋令文把儿子们叫到一起,郑重地给他们规划人生:“爹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只练就了三项技能——武功、书法和文学,你们三兄弟一人选一样吧!”
老三宋之悌性格直爽,喜欢舞刀弄枪。他率先发问:“父亲,您的武功是什么样呢?”
宋令文答:“以练气为主,化气为力。”
他给老三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当年禅定寺有牛伤人,周围的人都不敢靠近,只能用栅栏将其围困,以免扩大事端。那时我比较年轻,撸起袖子就上去了。只见那牛朝我飞奔而来,我双手握住牛角,一用劲就把牛角折断了。这牛不受力,直接颈骨骨折而死。从此我就多了个绰号‘神力宋’。”
“老爹,你天生神力呀!我就学它了!”宋之悌毫不犹豫,直接选择继承老爹的武功。
后来,身长八尺、孔武有力的宋之悌武艺超群,开元年间曾在欢州以八人之力剿灭七百山贼,堪称一代“狠人”。
见宋之悌选定后,性格沉静的宋之逊问道:“父亲的书法是何种风格?”
宋令文回答:“各类书法都能写一点,尤以草书为佳,练成后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甚得书法之媚趣。”
于是,宋之逊选择继承老爹的书法技能,经过刻苦练习,成为一代草书名家。
两个弟弟选完了,大哥宋之问没得选,也不用选,直接得到了恰恰是他个人最喜欢的文学。
二
小宋搞文学实在很拼命,经常茶饭不思、废寝忘食。熬夜久了容易上火,但小宋沉迷读书,总是忽视自己时常肿痛的牙龈。
宋令文也很懂得怎么用心栽培,他一方面教导儿子博览群书,充分吸收前代名家的写作精华;另一方面又经常有意识地引导儿子多动笔写,多借鉴,多创新,作品怎么能火怎么写,怎么受欢迎怎么写。
渐渐地,对于如何精准把握读者的阅读心理,契合读者的心理需求,小宋越来越有心得。
十九岁那年,身材高挑、器宇轩昂的小宋高中进士,正式步入仕途。
长得帅、脑子活、嘴皮子利索、能吃苦、笔杆子硬的小宋,太适合在官场奋战了。
在他起步的那个阶段,武则天已独揽朝政。所幸女王大人比较有政治理想,又比老公李治爱才惜才,小宋很快就被提拔为崇文馆学士,和在弘文馆熬了十六年的杨炯成了同事。
很明显,搞仕途,杨炯不行。
每次接到写稿任务,小宋都会着急地跑来对杨炯说:“学长,宫里又来找我们催稿子了,咱俩赶紧一起写了吧。”
杨炯的回应只有七个字:不听不写不理会。
小宋一样志不在此,可他却乐此不疲,每一篇稿子都极为用心,字斟句酌。
久而久之,小宋写稿的名气越来越大,直接被调到武则天身边担任五品文秘;杨炯却一直在原地徘徊,又被堂弟参与谋反坑了一把,一辈子仕途不顺。
五品文秘很光荣,却总是压力山大。原因在于,领导喜欢招揽人才,更喜欢看才子比拼才艺。
一旦被竞争对手击倒,再想翻身可就难了。
有一回,武则天在洛阳郊外搞了场盛大的集体春游。望着田野一片繁花似锦、花红柳绿,武则天很开心,当即命全体人员写诗助兴。
为了调动大家的争胜欲,她特意以锦袍为奖,谁写得最好,锦袍就赏给谁。
左史东方虬素以即兴创作为能,还喜欢第一个交卷。他飞快地写成一首,大赞春色之美。武则天看罢,不禁连连称赞:“意境深远,文思极佳。”
大家陆陆续续把稿子上交,却无一人文笔能胜东方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