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羽衣下意识反手格挡,柳叶刃还未挥出,那黑影突然掉转方向,攻他下盘。
如果是体力充沛,燕羽衣能够毫不费力地徒手将黑影捉住,猜想大概是什么蝙蝠或者是老鼠之类的东西。
咔啦——
向后挪动半步,燕羽衣便听到脚底一声脆响,脚踝以极其意想不到的方式扭去。
“……”
这次他听到的是,来源于自己身体深处的声音。
剧痛甚至未袭来,意识便已走在最前。为免头部受伤,燕羽衣迅速判断,竭力让自己朝向双臂足以格挡的方向倒去。
但事实远超他的预料,灯盏横飞的同时,半秒后抵达的触地感并未抵达,身体反倒意外凌空,摔入更深的黑暗中。
果然人倒霉的时候,连受伤都一环扣一环。
燕羽衣已经无法用修饰来形容当下,他只觉得自己倒霉,甚至有点想笑。
滞空感足足持续了三四秒,脊背最先遭受重击。
常年习武,燕羽衣的身体远比寻常人更轻盈,下坠的那几秒也已足够调动浑身肌肉,只要不摔到头就——
嘭!
冰凉擦着耳廓而过,强烈的震荡袭击脑部。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震碎骨骼的痛席卷全身,这次想叫也喊不出口,震得燕羽衣短暂失去意识,待再回过神来,双手却摸到类似于栏杆的东西。
指腹的温热被凉意感染,凭借凹凸不平的细密触感,燕羽衣立即判断出者这应当是生锈了的铁器。而想摸黑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独立行走时,他掌心碰到尖锐一角,鬼使神差地停止了继续判断伤情,反而继续沿着其伸展的方向探去。
两指多宽,排列有序,像是关什么东西的笼子。
倏地,胃里莫名翻涌,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朝着燕羽衣奔涌而来,眼前的漆黑骤而洇起涟漪。
“来人!先把他关进笼子里!”
那道陌生的声音再度溯回,燕羽衣弓着腰,终于干呕了出来。
铁笼,笼子,关什么东西,这些关野兽的东西,曾经都是用来关人的吗?
他的指甲几乎嵌进铁锈之中,意志的作用微乎其微,而记忆是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
“放开我!知道我是谁吗!”
稚子音调清脆,听着却格外蹩脚,像是在装作沉稳的大人。
燕羽衣脊背倚着铁笼渐渐滑落,失力地双臂环抱,将头埋在膝盖与胸腔之间的空隙中,精神强烈的震撼带给他无比巨大的冲击,他始终相信自己亲眼所见即为事实,可如果记忆也能造假,那么……什么才是真的。
抵抗陌生人的那个小孩……
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