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好吗?”
那男童趴在她的肩膀上,垂着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唯独另外一只小手,还仍死死地攥着那块麒麟玉。
待将这孩子的情绪安顿好,念如初才抱着他步出了柴房,原是想要回至前厅去,视线却忽被另一侧的光亮吸引。
她无声蹙眉,下意识的越过了面前栽种满地的花草,至了那间小小的屋子前。
里面飘来的香气清爽怡人,便是各种草药混合在一起散发而出的。
她猜这大约便是云冉竹炼药的地方,便也就没有在意,返身便要离去。
在越过一片早已凋败的芍药花丛旁时,忽有一抹纤细的白色影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停步,俯下身来将那物件拾起。
身子却错愕的一颤。
那物件,竟赫然是入宫的白玉腰牌。
色泽温润的上好白玉,背面刻着的字体,便是一个龙飞凤舞的——凤。
这玉石的色泽便证明了身份,其上的字更是直接的证明——这腰牌是凤家皇室的所有物。
会是凤祁冉么,或是凤箬阳,甚至是凤子栖?
这些念头飞速的在脑海中闪过。
念如初蓦的觉得心冷,仿佛整个身子皆跌入到毫无温度的冰窖之中去。
凤家皇室的腰牌会出现在云冉竹医馆的后院里,至少说明,她是同那几人有所牵连的。
可无论是谁,她的身份都不会再那般简单。
她无声的攥紧了拳,也将这腰牌重重的握在掌心。
原来自己,根本就信错了人。
雪逐渐的小了些,几乎要停歇下来,云层之间的天光也渐次明朗,白雪皑皑,将光亮映照。
待云冉竹替前来求医的一名患者看诊完,又抓了药之后回至了小厅前,见念如初正在陪着那小乞儿。
小孩子仍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声不响的把玩着一个藤条编织成的小蜻蜓。
“看来念姑娘已取得了一些他的信任。”
云冉竹轻轻的拢着肩上微绒的披风,面上的神色一如温和明媚。
念如初抬起眸,也不动声色的对她微笑,“是啊,这孩子大约是经历过一些事,才变得这般敏感。”
“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
“嗯。”
念如初复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下,却仍未能从她的身上看出哪怕是丝毫的破绽,她忖思片刻,仍还是悄然的将袖中的腰牌藏下了。
在探听到更多的消息之前,她不能这般打草惊蛇。
之后云冉竹又提供了一些药材给她,说是对这男童身上的伤有帮助,念如初也安静收下,便带着男童离开了。
她也并未再提及要将这孩子送至宋知许那处,念如初在马车上回头看她,眼底光亮,愈发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