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少女高昂着头颅,骄傲到骨子里。
她仰着脸看他,带着愤怒,“白时,是你先骗我,你说你是这里的病人,你说你一无所有,你让我帮你,你利用我的同情,你让我一次次地和那些人起冲突,就只是为了一遍遍地试探我对你的在意程度,我受的那些苦楚,都是因为你!”
白时只觉得一盆冷水兜头浇下,他的脸色瞬间发白,错愕地看着姜绥宁,手缓缓握成拳,“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重要吗?你不是想要让我爱上你吗?你做那么多,训狗一样训我,不就是想要让我依赖你,彻底地爱上你吗?我偏不!我要让你的算盘落空,我再也不要被你操控在手里!”
姜绥宁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她越发仰起头,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反正现在,你也遭报应了!”
白时眼底的血丝蔓延,他猛地扼住了姜绥宁的脖子,声音压抑而崩溃,“够了!不要再说了!”
“我偏要说!我凭什么不说!”
姜绥宁冷笑连连,她任由白时扼在她脖子上的手力道加深,“七年了!这七年我每一天都在真心地对你,可你呢?你明明才是这个月荡山背后的主人!却在我面前装痴卖惨,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掏心掏肺地对你好!”
说到后面,情绪已经崩溃。
白时略显不知所措,他缓缓松开了扣在姜绥宁脖子上的手。
也许是到了这一刻,这七年的谎言被戳破,他才真的慌张了。
“绥宁。。。”白时失措地看着她,开口,语调艰难,“你就算和我生气,也不能说这种话,说你爱上了别人,绥绥,你这样我会难过的。”
姜绥宁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中黑洞洞的,所有的情绪都结冰,“难过?应该难过的人不是我吗?这七年来,我把你当做我唯一的朋友,而你竟然联合姜家,让我这辈子都被你们玩弄在股掌之间!”
白时的表情惊慌,到了最后,他眸中所有的情绪都熄灭了,他说:“你真的喜欢上黎敬州了?那个被黎家遗弃的废子?”
“废子又怎么样,你位高权重,不也没想过要救我于水火吗?”姜绥宁一字一句,冰冷至极,“我现在最喜欢的人就是黎敬州,我只喜欢他。”
两人的对话,终究是走到了不欢而散的这一步。
没有人知道姜绥宁和白时之间,究竟有多深的纠葛,只是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七年,不用细想,也知必定是难以忘却的深刻。
黎敬州同样。
姜绥宁从审讯室回来时,黎敬州正坐在床上,看着姜绥宁给自己写的信。
信件中的内容都是在文学名著上誊抄的,哪有半分真心。
她不过就是想用自己去让白时痛苦罢了。
黎敬州什么都知道。
他凝视着姜绥宁,看着后者姿态从容,在自己身侧坐下,开口,不动声色,“你去和白时摊牌了?”
“嗯。”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黎敬州顿了顿,道:“知道白时的那些事。”
姜绥宁拿过自己辛苦写好的情书欣赏。
“我的字是不是练得很不错?”姜绥宁满意地看了几行,微笑着,如同带毒的艳丽花朵,她说,“那一天,我带着你去见他,你们两个的交流,我都听见了。”
所以为了这一天,绸缪了这一整年吗?
“做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痛苦?”
“是啊,为了让他痛苦,”姜绥宁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她说,“是他先欺骗我的,我当然不会放过他,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这一整年,姜绥宁对白时比从前更好,她看着他步步深陷,才在今天,用了这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