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支利箭,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多夺命而来!
文良心下大骇,他劈落自己迎面的一箭,万万没有料到还有两箭会射向义父和杨九堡,当他想要挽回之时,已然来不及了。
另外两箭,一箭正中文修脖颈,箭尖自文修右侧脖子穿过,从左侧贯通而出。另一间正中杨九堡胸口,使得杨九堡“哎哟”一声,差一点跌落马下,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被箭射得凹陷进去的银盘,绝望之极,脸上绽放出从未有过的笑,“原来是我爹给我的护身符救了我,哇哈哈,老爹保佑……”
可他的话说道这里,就被他的小跟班使了个眼色闭嘴了。
因为文氏商团首领,文良的义父长箭穿喉,滚滚血水此刻不住的从嘴里吐了出来。
文良抱着怀中即死的文修,一双冷目之中,终于包含了前所未有的悲痛与决绝,泪水与仇恨。
“义父……”他大喊着,虽然文修从未当面赞扬过他,从小只会以冷酷手段,甚至是惩罚对待他…
文修双目圆睁,遍布血丝,一双干枯的老手死死抓住射穿自己脖子的箭羽两头,脸颊红到极处。如此惨状,吓得一边的杨九堡看都不敢看,赶忙把万幸之中救下自己一名的银盘丢了,怕文良一个愤怒杀了自己。
文修强忍着最后一口气,面目狰狞的吐着血,道:“给……我……报仇!”
断断续续说完四个字,一口血水再次涌上,吐出来之后,终于头一歪死了,但是两手却仍旧死死抓着脖子两侧的箭羽。
对面,站立马背的发一始终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终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害得卫城多少个家庭家破人亡的海贼头子死在自己的眼前了。
身后,石头和朝阳也赶了上来,还带着浙东节度使李济深的“浙东军”。
“吴大人和小姐以及安排好了,你们放心吧。”朝阳说着,三人遍领兵一起向前方的刘信义大军杀去,刚好,又遇上退回来的武不常一人。
武不常道:“我们先撤,前面的敌人好生厉害!”
发一看到前方都是身穿重甲的重装骑兵,数量众多,奔杀而至,而自己几人离后方浙东援军本部尚有一段距离,见师父已经回来,于是勒马回走,不过,隐入刘信义大军之中的文良那双冰冷彻骨的目光,一直死死锁着发一。
原来这一部浙东军乃是浙东军先锋骑兵部队,只有五千人,为了及时增援,才马不停蹄赶至杭州城的。
此时刘信义大军入城,尚未完全占领杭州,又与南下驰援的浙东军李济深先锋部队在城中展开厮杀,两军展开巷战,虽然此刻刘信义大军人数仍然占优,但城中作战,不比平原开阔地,可以摆开阵势,任意冲杀,所以仍存三万余众本部的刘军并未能在短期之内,获得绝对取胜优势。
就这般又杀了两个时辰,届时天已大亮,但东天乌云密布,忽然电闪雷鸣,几声滚滚惊雷之后,天空下起滂沱大雨,雨势甚大,打得人脸面生疼,双眼不能视物,甚至连射出去的箭羽都被雨水中途打落。
刘信义大军攻势受阻,发一等人和浙东军获得了一丝休息之机。
“朝阳,你是怎么变成士兵了?”发一和石头、武不常等部众躲入一排房舍下躲雨,大家都被淋得和落汤鸡也似,一个个狼狈不堪。
朝阳听他问话,目光看了一眼发一,喊着愧疚道:“上次……发一哥放我和娘离开之后,我就带着娘回了老家,只是刚走到一半,就遇上了赶至杭州驰援的浙东大军,一问才知,杭州城出了大事,我因为发一哥的事一直愧疚在心,娘便鼓励我从军改错,所以……我就入了浙东军,想着这样,也许还能再次遇见你们,本来,我是没脸再见你们了的……”
发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过去的事,不用太放在心上。”
“恩。”朝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发一又问他娘的情况,朝阳说是寄住在老乡家中,等解了杭州之威,再去接回老娘。
众人聊了片刻,雨势稍减,刘信义大军再次发动攻势,发一、石头、武不常、朝阳四人冲杀在阵前,协同五千浙东军大杀四方,俨然有“万夫莫敌”之勇。
刘信义大军纷纷避退,不敢接其四人锋芒。又过许久,知杀得当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刘信义好不容易攻入城中,虽然都是本部精英,但忽然地方阵营冒出的几名虎将却着实让他心惊,可恨天不如愿,此刻又下起滂沱大雨。虽然厉声急攻,但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