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放光的贺府表小姐让卫璋心情好了些,他捏了捏云鲤的手心,低声问道:“表小姐不出去看看,谁来跟你提亲了?”
云鲤的笑容一下垮了。
哼。
卫璋冷哼一声,牵着人,径直朝着贺老太太走去。
“外祖母。”他很敷衍地喊了一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这些都是送给贵府的礼物,您看着收收,若是喜欢就用,不喜欢扔了就是。”
握住在他手心里挣扎的小手,卫璋捏了捏,不许她再开口:“我的夫人,这就带回去,不留在贵府添乱了。”
说着他转身就走,云鲤被他拉的东倒西歪,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贺老太太的脸色。
贺老太太一张脸全黑了!
“站住!”
“站住!”
不仅是老太太的骂声,门口的两位舅舅也回过味来了。他们怒气冲冲赶进来,对着门外的官兵指着卫璋大骂:“就是他!就是他砸了鸿爷的车,我们家不认识这人,鸿爷若是问起来,一切和我们贺家无关啊!”
听到他们的话,贺二夫人和贺淮伊也回过神来了。二夫人立刻跟着喊冤:“鸿爷是来给我家女儿提亲的,谁知在门口碰上了这些无赖!大人,你们赶紧把这个瘸子抓起来,还有他身边那个女的——”
她一指云鲤:“满嘴谎言来路不明的骗子,把我们家老太太骗得团团转!他们就是一伙的!”
事关贺府和鸿爷,普通的官兵压不住事,轶城的郡丞大人亲自赶来,摸着下巴上的三根胡子喝道:“把人抓起来!”
贺家和鸿爷每年要给官府交纳多少银子,这对男女又是个什么东西?若得罪了再生父母,他们轶城官员的日子哪里还会像今天这般舒坦!
官兵们纷纷冲进来,将二人围住。而贺府门口,一抬抬礼物还在源源不断地往里送,半个院子都堆满了,也不知道这是要骗贺家什么东西。
暗卫们已经入了府,只要卫璋一声令下,贺府满门皆会被血洗。
云鲤胆战心惊,抢在卫璋开口之前,她立刻解释:“肯定是弄错了,东西我们会赔,那什么爷若是问起来,就让他去团荣大街找我们家就是了!”说着,她使劲扯了扯卫璋的衣袖,用口型告诉他:不要。
不要,这是我外祖母家,你不要闹大了。
谁闹大?
卫璋给了她一个眼神,让云鲤自己体会。云鲤急得要死,周围的官兵步步紧逼,身后的贺老太太沉声喝道:“阿离,过来!”
云鲤抓住卫璋的手,无声表示自己的立场。
贺老太太重重地用龙头拐杖杵了杵地面,再次喝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外祖母,就过来!”
云鲤脚尖动了动,还是不肯过去。
“我……”她低头思考了一会,再抬头时,眼神中只有坚定。
“我们回家吧。”她勾勾卫璋的手指,轻声道歉:“对不起,我好像又做错事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卫璋心里压不住的火气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滋的一声全灭了。
“你没错。”他松开云鲤,活动了几下手指。
“是我的错,早在京城的时候没能杀了贺鸿,留下这么个东西恶心咱们。”他往前走了几步,明明没做什么,官兵们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仿佛被面前之人的气势震慑。
县丞急得上蹿下跳,他呵斥手下的士兵:“上啊!都傻站着干什么!一个瘸子也值得你们这样怕吗!”
士兵们对视一眼,举起手中的枪棒就要冲,刚动作,小腿处皆是一痛,再低头时,鲜血已经从膝盖处飚了出来,双膝一软,纷纷跪倒在地。
从头到尾,卫璋连手都没有抬一下。
他径直走到了县丞面前。
县丞都吓软了,他面前贴着墙站直,声厉内荏:“你干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是伤了朝廷命官,死罪可免活罪难——嗷!”
卫璋掏出一块金牌,砸到那县丞的鼻梁上,直砸得人鼻管中喷出两行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