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瞧霍刃脚步铿锵有力,言谈间清晰灵活,想来是没事的。
花园占地很大,光是月亮拱门就无数个。
要是白天游园定是看得应接不暇,可傍晚一切都掩映在暮色里,让人不自觉感受到它们清香的气息而不是争奇斗艳的色泽。
迎面吹来的晚风里,花草的香气在此时最清雅沁人心脾。
石板小路上织动着红霞,拉长着五个悠闲的身影。
封祁年看着霍刃,那张脸半点没有小时候漂亮俊俏的影子。
本以为会是如谢家男人一般俊美儒雅,二十几年后却变成了粗野的猛汉。
封祁年笑道,“小谢怎么没走科举路?倒是你父亲没少说桃李满天下,苦瓜在自己家。”
霍刃道,“常言攘外先安内,可当朝党争不断宦官当权,他们看不到边塞外部烽火四起,我想做那个亡羊补牢的人。”
时有凤听着满脸崇拜,“霍大哥好厉害。”
封祁年意味深长道,“仅是如此?”
霍刃心头一拧,“不全是。”
时有凤不知道为什么也紧张起来了。
时有凤望着霍刃,封祁年问了他更喜欢的话题。
“当年你几岁见的小酒?”
霍刃实在记不清了,“七八岁?”
关于小时候的记忆,都是和他父亲作对,他父亲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
至于其他的,像这种他不喜欢的娃娃亲,更不会放在心里。
封祁年问道,“那你觉得你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
“对于家国他鞠躬尽瘁,忧民生之疾苦,刚直不屈。”
“对小谢呢?”
霍刃沉默了下。
“喜欢打我。”
这四个字简简单单也没掩心酸怨怼。
九尺男儿,地上影子都威猛似蛰伏的狼,可那成熟的脸上谈及年幼,仍旧透出一丝无助的落寞。
时有凤从来没挨过打,此时见霍刃有心理阴影,心疼了。
同时对霍刃他爹有些发憷,感觉就是那种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拿藤条打人的。
也对素未蒙面的公爹有些气恼。
这是得打多狠,让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想起来还是无法释怀。
“为什么打你呀。”时有凤问道。
这时,封祁年先开口道,“小酒三岁时你们见面的,那时候你都十一岁了。”
于是话头又顺着他这边来了。
夕阳渐渐西沉,岁月变迁,转眼间孩子们都长大了。
那年他们带一双儿女进京求医。暴雨,在京郊寺庙避雨。
寺庙香火旺盛十分灵验,滞留香客多客房紧张。
最后两家人阴差阳错的安排在一间通铺里。
封祁年和时越男和谢家夫妇相见恨晚。
四人聊了半宿,还没聊到家境是干什么的,已经一见如故了。
那时候小酒感染风寒,哭闹不止,谁都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