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难得身边没有沈灼怀捉弄他,司若点着盏油灯,披散着头发,懒洋洋坐在床上,靠着软乎乎的被褥,拿着沈灼怀交上来的账本,一条一条地在对着账。
说实在的,司若对这一块算是一窍不通,几乎所有东西都是重新学来,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一是商铺,二是赢钱,三又是地契,教他看得多少有些头疼。好在司若学东西算快,处处迷茫后,很快上了手。
“噔噔噔”、“噔噔噔”
突然,他听到好像啄木鸟敲木头似的声音,又好似是敲门声。
司若从账簿里抬起头来,望向门口。
敲击声又停止了。
他重低下头去。
可没过多久,那烦人的声音又重新响起来,三声一组,络绎不绝。
那些数字符号本就看得司若有些心烦,他捏捏眉头,气冲冲下了床去:他倒要看看大冬天的,是哪只不识趣的鸟儿,这个时候还在找虫吃!
“欻啦”一下,窗户打开。
司若一愣。
门外当然没有什么啄木鸟,但却有一个比啄木鸟不知要大上多少倍的沈灼怀。
沈灼怀半坐在窗台上,手还保持着准备去敲击支窗的动作,见到窗户终于开了,他这才放下手,直气壮地开口:“你怎么这么久才我?”
司若暗暗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大晚上的,做什么不走前门?跟做贼似的。”
沈灼怀嘻嘻笑笑:“这不是想重温一下旧梦嘛。”见司若让出了地方,他干净利落地一撑身子,从窗户边上跳进屋里来,望望四周,忍不住皱眉,“怎么这么冷,没有烧炉子吗?”
司若关窗的动作一滞,似乎是忘了。
于是沈灼怀又赶紧给他开了窗户,生起炉子,不一会,屋子里便暖和起来。司若重又坐会床上,拿起账本,只是这回床上立刻挤下了一个沈灼怀。虽说司若根本没有准备两个人能盖下的被子,可沈灼怀习武出身,哪怕冬日身子也暖得像个火炉似的,贴着司若,叫他觉得看着看着,几度昏昏欲睡。
尤其沈灼怀还挠猫儿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后颈。
总之,第二日,第三日,沈灼怀便彻底赖在了司若的房间。
至于那个在另一端的空房?
沈灼怀说:“大不了等祖父来了我再去。”
……
又过了三日。
司若与沈灼怀才睡醒不久,正在用早饭时,从江维良那借来的管家就急匆匆跑进来,报道司峪庭已到城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