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帆从容的把贴画贴在他的额头上,由于位置不合适,小女孩又帮他动了动。
贴好后,他掀眼皮冷眸看向杨龚,“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杨龚见惯了沈千帆冷酷严肃的一面,从未见过他被贴的满脸是贴画的场景,愣怔片刻才说道:“苏子墨进重症监护室了,但主治医生徐教授回老家了,而且他不愿意立即回来。”
“那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沈千帆暗哑着声音,“半个小时内他不回去,你可以写辞职报告了。”
“我马上去。”
杨龚撂下一句话急匆匆的走了。
苏茜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沈千帆按了接听键。
小女孩看见后,给他竖了大拇指,悄声的说:“叔叔,你真棒,知错就改。”
沈千帆:“……”
他有什么错?
苏茜茜含着泪的声音通过电波传过来,“千帆……子墨的病……复发了……”
她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我听说了。”
沈千帆的声音低沉略带磁性,但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但主治医生不在,没有人敢接。”
苏茜茜惊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她问了很多人,没有人能强迫徐教授回来。
他七十多岁了,在医院国宝一级的存在,就连院长也要让他三分。
沈千帆漠不关心似的突然转换话题,“今天是什么日子?”
苏茜茜愣怔了一下,望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头上不断闪烁的红灯,脑子里空空的。
“什么日子?”
沈千帆的嗓子忽然低下来,“领离婚证的日子,你说的。”
像是刚刚从悬崖上掉下来,又被巨石碾压一般,苏茜茜的鼻腔蓦的一酸,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压都压不住。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等子墨出了重症监护室再去领离婚证,好吗?”
眼泪无声的流淌,苏茜茜喉咙里的哽咽藏不住,她把头埋在臂弯里,任泪水肆意的流淌。
沈千帆握着手机的手臂青筋凸显,他轻哂一声,暗哑的嗓音带着些倦意:“苏茜茜,你没有心吗?”
正在往他胸口贴贴画的小姑娘的手顿了一下,以过来人的姿态劝他:“叔叔,有话好好说,尽量别吵吵,伤感情。”
苏茜茜的头是懵的,弟弟要是走了,她的天都塌了,哪还有什么心?
“我知道耽误时间了,只要子墨出来,我就和你去领……”
沈千帆不想听,把电话放到了一边。
杨龚走进来,忧心忡忡的说:“徐教授已经回去了,但他说很难痊愈了,只能暂时缓解,延续生命。”
沈千帆的神色颇冷,脸色凝重,“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苏子墨是一位追求上进的小青年,如果真这样走了,委实太可惜了。
杨龚说:“中医,徐教授说中医是唯一的希望,但需要高人。”
沈千帆眉宇之间的疲惫混着一丝愁绪,“去哪里找这样的高人?”
话音刚落,又有电话打进来。
徐教授看着电子屏幕上不断下降的数值,苍老着声音说:“沈总,我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