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宗曾与家中提过巡抚要来的事,李父担心三弟为人鲁莽和人起争执,特意叫了向来稳重的李温宗前来探望,顺带带了些家中做鱼干腌菜。
他摆摆手,叫衙役先行离去。
李温宗道:“巡抚不曾见过你,却要给你下马威,想来是个人物,你且沉住气,好好与人说道,能不开罪就不开罪。”
李钰宗颔首。
李温宗颇觉欣慰,也不久留,起身又道:“外面虽传言四起,你需有辨别是非的能力,莫要听信了谗言。三弟媳敬爱家中父母,又敬重兄嫂,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这也是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赵婉被歹人掳走,衣衫不整回来,外面众说纷纭,自然也传到了李家耳朵里,李父为此发了好大脾气,骂外头那些人听风就是雨。
又担心李钰宗听信了那些话,特意叮嘱李温宗来了提一句。
李钰宗颔首说道:“她是我妻,我自信她。”
李温宗的心算是放回了肚子里,拍了拍他肩膀,“我只等着喝喜酒了,你快些去吧,你叫人等久了,我先回学堂。”
李钰宗骑马来到醉仙楼前,刚下马,里面小二便上前将马匹牵走,掌柜的殷勤出门来迎接。
“今日巡抚大人包了场,眼下在二楼雅间等候,李将军,请随我来。”
“嗯。”
李钰宗并无多大反应,李五闻言倒是轻嗤一声,叫李钰宗一记冷眼收了回去。
绕着上了楼梯,进到雅间,赵光显也不见起身,笑道:“李将军快坐,我上了年纪,身体不中用了,就不起身迎你了。”
“无碍。”
李钰宗于他对面坐下。
赵光显摆摆手,叫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唯独李钰宗身后李五不为所动。
他有些不悦,说道:“将军不拘小节,管教下人松弛,但也得叫其察言观色才是。”
李钰宗眸光微动,“赵大人许是不熟悉,这并非我的下人,而是我七十二精锐的六领之一,说起来,其功勋在大人之上,我怕是说不动他。”
赵光显顿时哑了声,再看李五,那冷漠姿态,确实不似寻常侍卫。
他在这事上吃了瘪,脸色不好看。
李钰宗开门见山:“巡抚大人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他下县,巡抚来不来亲访都无所谓,顶多来过名声好听些,或是遣人送封信来问好,唯独没有像赵光显这样的,人亲自来了,又一副看李钰宗不爽模样。
赵光显喝了口茶,慢条斯理,“我不过来看看将军在此过的可还舒适,另外,想知道将军要在此停留多久。”
李钰宗:“陛下念我久未回乡,允我两月。”
赵光显哈哈大笑。
李钰宗饮了口茶水,默不作声。
见他不回应,赵光显身子前倾,说道:“若说陛下给你两月与家人叙旧我是不信的,你他日回盛京,难道不将家中亲眷一同带去?犯得着这么多时日?”
李钰宗依旧不做声,默然听他的话。
如此态度叫赵光显有些恼怒,又不得明说,压了气,摆正了坐姿,“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陛下叫你回淮都,究竟所为何事?”
李钰宗终于放下了杯盏,抬眸视他,“淮都是我故土,我回此处自然是为了探亲。反倒是巡抚大人,为何如此反应?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托我帮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