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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你——”
裴珩纵马往京师方向飞奔,萧知遇喊叫着,一直试图回头看小方,却被死死桎梏在马上,他实在惧怕,在裴珩怀里一阵挣扎,忽而撞上裴珩肩头。
裴珩闷哼一声,随即勒马停了下来。
萧知遇趁这机会跳下马,跌在地上,帽子早就丢了,头发覆在肩背。脸上的遮掩也在方才的扭打中蹭没了,露着一张惨白的脸,模样狼狈。
裴珩也下了马,脸色极其难看,一把将他按在地上,俯身去扯他的腰带。
萧知遇简直要吓坏了,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手脚并用地推他,骂道:“你做什么,你疯了!”
裴珩怒道:“你又急什么,一直往回看?”
萧知遇意识到他说的是小方,顿时气急:“他是受我所累,我还不知道他伤得如何了,我不去看,难道还要丢下他?”
裴珩的脸色却更难看了,忽而一把抓起萧知遇的手,竟直接往衣襟里塞去。
萧知遇一惊,哪见过裴珩这般行径,挣扎着要抽出手,“你混账……”
话还未说完,他忽觉指尖触着一片粗糙的布料,缠在裴珩肩头,应是包扎的白麻布,他的手指甚至能摸到温热的濡湿痕迹。
萧知遇滞住,他意识到裴珩受了伤,且伤口已经崩开。
至于是如何崩开的,也许是今日策马奔波一天,也许是……方才被他挣动时所撞伤。
萧知遇怔愣片刻,指尖瑟缩着,仿佛被灼伤,就要收回,又被裴珩紧紧按在胸口,动弹不得。
裴珩下颚紧绷,压抑着嗓音道:“他不过是昏睡片刻,你急着要去查看,我伤了这段时日,你竟不肯见我,还要逃走?”
他难道还不如陆家一个随从?
萧知遇张了张口,没能回答,他来京师原就是放心不下裴珩的伤。
他沉默下来,被裴珩这样看着,想到裴珩这样重的伤,几乎要愧疚到一颗心都软化了。
转而又想到什么,心里一沉,他仰头看向对方,轻声道:“你知道我会来京师?”
裴珩承认:“是。”
萧知遇难以置信,“你一直派人跟踪我?”
裴珩丝毫没有理亏的意思,反而俯身逼近了,盯着他的眼睛:“那又如何?你消失了四年,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怎能又让你丢了。”
他称帝之后,原不打算这关头让萧知遇回来,想着先根除了内患,再亲自去北边接人回京,大婚立后。
然而得到消息,萧知遇忽然转了方向一直往南边走,看路线显然是要回京,他便又欣喜若狂,知道是萧知遇放不下他。
他惶然四年,一直不肯相信萧知遇会对他绝情至此,这便又有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