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斥候传来的信纸,都表明萧知遇离他越来越近,他又是欣喜又是得意,今早他在京中等候许久,等来的却是萧知遇昨夜脱逃的消息。
萧知遇竟真的又一次抛下了他。
“你若对我无意,也不关心我的安危,便不要回来,我自会去朔州接你,绝无怨言。”
裴珩盯着他,一字字道,“你既然肯回来,便是心里有我,要和我厮守,怎能临阵脱逃,给了我希望又生生打碎我的念想?”
萧知遇怔然望着他压抑的双目,嘴唇颤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想说自己没有临阵脱逃,可他却也真的下了决心今后一别两宽,这种话他实在没法在裴珩面前说出口。
换了陆霖在此,定要大骂裴珩强词夺理不可理喻,愿意回来看他一眼,难道就要厮守一生?
萧知遇之前总觉得舅父口中的裴珩陌生,裴珩惯来稳重,不至于如此怪戾乖张。如今亲眼所见亲耳听闻,他心悸之余,竟也还是没能说得出分道扬镳。
他半晌道:“你当年既肯送我出宫,现在又何必如此。”
裴珩却像被他这话刺到,不愿意听到任何当年的事,他为那张路线图后悔了四年。
他紧紧攥着萧知遇的手,恨声道:“何必什么?我只恨不能回到当初,问问自己怎会如此慷慨,甘心放了你离开!”
萧知遇一顿,再也说不出话。
他几乎不能直视裴珩的眼睛,颤抖着垂下头,裴珩胸口起伏,那颗炽热的心脏仿佛正贴着他的掌心跳动。
回宫
萧知遇被裴珩连夜带回了宫。
延嘉宫从裴珩登基之始,便修缮打理了一番,无论规格用度都摆明了是作皇后的寝宫之用。然而新帝登位之后,并无立后的风声,连个妃嫔也无,许多人便又怀疑,延嘉宫以后怕是要空着等新帝的亡妻了。
那不是要空一辈子了吗?许多大臣扼腕。
今夜延嘉宫灯火通明,白日里便奉命熏香洒扫,深夜果真带回了一人,连面也未见着,是新帝亲自抱进来的。
所有宫人便就知道,延嘉宫从今日起便要有主人了。
萧知遇却是不愿意的。
还在京外时,荒郊野外,他便挣扎不断,只是挣不过裴珩。
那时两人的呼吸近在咫尺,萧知遇只觉裴珩的气息愈发混乱,不由挣了挣手腕,忽又被裴珩俯身吻住。
这个吻甚至算是凶狠,像是要夺走他的呼吸,另一只手也急切地探进他的衣裳。
萧知遇浑身都软了,被按在这渺无人烟的荒地,气都喘不上来,他的脊背挣扎中贴在地面,硌着石块,他呜咽出声,说不清是被裴珩咬的,还是被石头硌的。
裴珩到底还记得萧知遇身子弱,这时节又夜风寒凉,然而他心火正炽,是箭在弦上,便强硬地按着他的手慢慢往下。
萧知遇紧闭着眼,心跳如雷,只觉裴珩在颈侧喘。息几回,吐息剧烈,灼热到让人心慌,好半晌才结束,他仿佛被烫到一般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