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她家里的特殊情况,所长决定带着他们亲自上门走访一下。
也算给书悦这个新来的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一踏进门,书悦就忍不住咂舌,破旧不堪的房屋,是最原始的砖土房,屋顶用几块石头压着薄薄的纸板,头顶挂着一个外接的白炽灯泡,勉强是个灯具。
因为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黑,所以屋子里也没舍得开灯,门大咧咧地敞开,将夕阳的余晖尽情揽进来。
这儿的昼夜温差很大,坐在窗户边,书悦忍不住搓了搓手臂,把肩膀上挂着的外套穿上。
刚拉上拉链,视野里递过来一个塑料杯,一只局促的手伸向她,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开水,极为不安的神情。
书悦低头看了眼,这个过分破旧的房子,放在长条板凳上用来招待他们的几个一次性塑料杯倒显得格外突兀。
她看着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里飘着的几根旧茶叶,心里忽然就不是滋味。
“谢谢。”书悦接过去,低下头抿了一小口。
天逐渐黑下来,“咔嚓”一声,被拉下的白炽灯,屋子里终于摇摇晃晃闪下一点光亮。
书悦捧着这杯热气腾腾的塑料杯,听这个女人讲述有关她的一生。
结婚了,第二年有了第一个孩子,一个雨夜发了高烧,因为交通不便没能及时就医,在这个小小的屋子里走向死亡。
后来家里的条件终于好一点,他们有了第二个孩子,她的丈夫开始没日没夜的干活,在今年,她的孩子终于考上大学,在即将走出去的人生当口,命运让家里唯一一个挣钱的人永远躺在了床上。
孩子的学费就在眼前,又要面临接下来丈夫一大笔医疗救援费,这个瘦小的女人感到无比无助。
她的诉求就是让工地赔钱,因为保护措施不到位导致的工人受伤,至少应当让她丈夫得到应有的救助。
但是占据一方的工厂哪里会理会她的诉求,包工头直接消失一个月,永远打不通的电话,紧紧关闭的工厂大门,没有任何人站在她身边,与此同时,医院一遍又一遍催促的缴费信息,还有一笔又一笔待支付的药单,几乎压得她喘不住气。
听到她说感到活不下,又因为有个争气的孩子而不得已坚持的时候,书悦叹了口气。
这其实就是普通人的人生,时常在吃苦,偶尔上帝又会掉下一颗糖,让你有活下去的希望。
简单了解了一下家里的情况,所长心里差不多有数了。
但是他没敢打包票,只说,“回头县里得审核一下你的材料,大概7个工作日这样,等有消息了我让人打电话给你。”
“这些钱你先拿着用。”
所长不容拒绝地说:“别客气了,大人和孩子都等着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