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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战群雄威震大理府（第3页）

林中王曰：“犹记昨年此会，我与若飞兄等亦有参加，全场冠军，由若飞兄夺得。但是今年锦标，恐非若飞兄再能保持矣。”

李俊曰：“何以见得？”

林中王曰：“若飞兄前日在府上，为罗大鹤师父所败，此李员外亦曾目睹者。若飞兄之技，不及罗师父，此锦标之不能再持有者也。又，青纱嶂之龙凤翔，已不出山多年，闻今年亦技养起来，决定参加竞技，与各方英雄在台上角逐。龙凤翔之技，精湛无匹，若飞兄非其对手，其必失败也。又闻川东武师王大钧，拳技精通，来此多时，寄寓于龙凤翔之家，本届亦决定参加。王大钧之拳技，名闻大江南北，有口皆碑，若飞兄亦非其敌。有此三因，故若飞兄本届必先败也。”

李俊曰：“龙凤翔之拳技，我尝见之，果是名不虚传。至于王大钧之技，则未尝目睹。罗师父参加与否，彼自有主张，我无从为其决定也。”

林中王曰：“罗师父武技超群，若得彼参加，竞技会当为之生色不少。且城中之人，久闻其名，渴欲一观其技。李员外如能请罗师父参加者，全城之人，当更雀跃。望李员外勿使众人失望也。”

李俊曰：“我姑向罗师父征求同意，谅彼必不使众人失望者。”

林中王暗喜，乃与辞而出。是夜，李俊与罗大鹤于书斋之中，谈起中秋节日之竞技大会，龙凤翔与王大钧亦有参加。罗大鹤闻言，色然而喜，暗念前者在青纱嶂内，遭王大钧所暗算，此恨未报，今若竞技大会上，公开较量，为条约所限，彼等实不敢以暗器相加，正好乘此机会，将新仇旧恨，一并报复，乃将意吿诸李俊，愿参加比赛。李俊大喜，乃代罗大鹤办理一切比赛手续。

当时民风尚武，摆擂台比武之事，认为合法集会，各地官吏，不特不加干涉，且鼓励提倡，以示尚武精神之意也。大理府守官，亦不例外。每年一度之竞技大会，于城中关帝庙前之戏台上开幕，各地英雄毕集，公开比武。城中仕绅，为大会公开证人，使具好身手者切磋于比赛会中，意至善也。

光阴荏苒，转瞬已是中秋佳节。是日也，戏台上张灯结彩，布置一新。戏台之侧，贴上长红一纸，纸上书明竞技条例。台前旷地，摆列桌椅数十，为仕绅辈及参加拳师之座位。大会开始，规定正午，但是未到时辰，城中之人，早已陆续到来，站于台前左右，观看热闹。

将到午刻，城中仕绅亦已到来。李俊亦在其列，昂然坐于台前椅上。各地武师，分坐两旁。参加者凡三四十人，个个皆属熊背虎膀，纠纠桓桓之士。罗大鹤亦身穿黑绸衣裤，腰束绉纱带，脚踏薄底快鞋，脑后长辫，盘于顶上，束以黑巾，额前打起一个英雄结，腰佩马刀，昂然而至。

李俊与众士绅起而相迎。罗大鹤抱拳为礼，纵目一望，果见台上左方椅上，坐着二十多名武士，龙凤翔与王大钧，赫然在座。此外大理府城内武师龙若飞、孟文豹，亦已伤愈，参加比赛其余如关子长、劳伟侠、林中王等，亦均在座。

罗大鹤望见王大钧、龙凤翔二人，向着自己微微而笑，面有得意之色，又见龙若飞、孟文豹二人，向着自己怒目而视，似欲噬人。罗大鹤至此，忽然灵机一触，想及今日自己处境极为危险。龙凤翔、王大钧二人，前曾用阴谋暗算，我今日必须挫之，以雪前恨。龙若飞、孟文豹则曾为我所败，今日似欲向我报复也。此外，关子长等与龙若飞、孟文豹素有联络。今日之会，我即须以一人之力，迎战多人，若不善为运用，难免气力耗尽，为众人所乘。罗大鹤想至此，决先保存气力，以求最后胜利。

原来龙若飞等，亦欲用此计以败罗大鹤。彼等知罗大鹤之勇，故特与龙凤翔王大钧等相约，决集中实力，以轮回战术，向罗大鹤挑战，使其气力耗尽，然后由龙凤翔最后一击，将其打落台下，意至善也，不料乃为罗大鹤所料及。

当下时间已至，大会当事人上台宣布，请参加各位武师，依照名次，上台竞赛。说着，先请林中王与关子长两位师父上台。

说还未毕，只见林中王、关子长二人飞身一跃，跳上台上。台下观众，掌声雷动。林中王、关子长二人，先向台下各人抱拳为礼，然后由公证人发令，开始竞赛。二人拳来脚往，开始搏击。但是二人既有默契，故拳脚虽密，只属花拳绣腿，表演一番，并非用力相斗，互争雄长也。罗大鹤一见，益信彼等非有心竞技，意欲保存实力而已。

二人互斗一番，约半个时辰。林中王退马一跃，退落台上，算是战改。照例，由第三名武师与关子长比赛。

主事人宣布，请罗大鹤师父上台。罗大鹤应声而起，一跃而上，先抱拳与观众为礼，再向关子长拱手，然后开始比赛。

关子长有意消耗罗大鹤气力，大吼一声，竭力进击，运拳如风，向罗大鹤攻来，气雄力伟，如猛虎出柙，以为罗大鹤必竭全力抵御也。不料罗大鹤早已知彼等之诡计，见关子长猛烈攻来，只用八拳应战。八掌乃属柔功一种，左右穿闪，尽力避免正面作战，以柔制刚。故关子长之攻势虽烈，却无能贴及罗大鹤之身。

剧战成个时辰，关子长不特无法，气力消耗尽，头筋呈现，气喘如牛，心中大惊，拳脚略慢，疾被罗大鹤从后一掌，轰隆一声，倒落台下。台下仕绅及各方观众，拍掌赞好，声如雷动。龙若飞等勃然大怒，欲一齐上台，围攻大鹤，但又格于禁例，只能以一对一，在此众目睽睽之下，不敢违犯，致招物议，只得怒目而视。

俄而大会主事人又公布，现在罗大鹤师父已获胜，按前名次，请孟文豹师父上台竞赛。

孟文豹束紧腰间绉纱带，应声而出，一跃登台，喝一声：“罗大鹤认得我么？”

罗大鹤抱拳曰：“当然认得，君不是孟文豹师父乎？李俊府中一晤，转瞬又已多时，不料今日在此，又与孟师父相逢也。”

孟文豹曰：“罗师父不必多言，我来也！”言未毕，右拳已起，一个穿心插捶，猛向罗大鹤兜心便打。

罗大鹤仍用柔功应战，向左一闪，避过其拳。孟文豹见一拳落空，再进马，挥动双拳，猛向罗大鹤迎头乱打。罗大鹤仍是左右闪避。孟文豹猛攻一会，见罗大鹤并不还击，无计可施，只得用诱敌之计，进马一拳，向罗大鹤心窝击到。罗大鹤又一闪避过。孟文豹故意两手一张，露出中门，诱罗大鹤攻来。但罗大鹤仍立于四五尺外，仍不还击。孟文豹无可奈何，大吼一声，进马冲上，再挥双拳，作第二次猛烈攻击。罗大鹤又是穿闪回避，孟文豹始终无法击及罗大鹤之身。如是者相持半个时辰，孟文豹已面色渐白，气息喘喘。反观罗大鹤，则态度从容，微微而笑，尚气力充沛也。

龙若飞等大惊，欲上台助战，但又不敢。正在焦急之际，乍见罗大鹤大喝一声，一掌已把孟文豹击落台下。众仕绅观众，又拍掌叫好。罗大鹤则抱拳为礼，面露得意之色。龙若飞、劳伟侠等，激到七窍生烟。独龙凤翔尚以为罗大鹤虽然连胜三人，但尚有数人未与决斗，若连续剧战下去，罗大鹤之气力精神，未必维持原状，到时自己作最后之一击，必可稳获胜利也。

俄而，大会主事人又宣布请劳伟侠登台决赛。劳伟侠应声而起，飞身登台，更不打话，挥拳便劈，一拳疾向罗大鹤口鼻打来。罗大鹤右手一招，搭住其拳，一个连消带打，顺势一拳，击向劳伟侠之左胸，拳快如风。劳伟侠武技低微，招架不及，胸上被击中，向后退马。罗大鹤乘机进马，左手一掌，不一合已把劳伟侠打落台下。

龙若飞至是，始觉罗大鹤之技，确属不凡，前月在李俊府交手，决非幸胜，不觉有些心怯起来。

当下劳伟侠既已战败，依次轮到龙若飞登台。当主事人宣布姓名之后，龙若飞势不能不登台竞赛，只得硬着头皮，飞身上台。

罗大鹤一见，抱拳笑曰：“龙师父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否？”

龙若飞曰：“罗大鹤，前日之会，一时不慎，为你所算，今日又与你相逢，正好再决雌雄也，看拳！”

龙若飞言未毕，一个箭步，标马上前，右手一拳，中平打出，猛劈罗大鹤心窝。罗大鹤右手一搭，搭住其腕，顺势一个冲拳，疾冲向龙若飞之下颌。龙若飞急退马避过。罗大鹤为保存实力，未有追上。龙若飞亦伫立观望，俟机进击，睹罗大鹤两手下垂，中门空虚，决用蛇形拳以取其中路，又喝一声，如蛇一般，疾冲而上，右拳如蛇之昂首，扫向罗大鹤之胸膛。罗大鹤睹来势凶猛，急向左闪过。龙若飞亦向左标上，再标拳击到。罗大鹤仍穿闪以避。

二人相持片刻，龙若飞连发五六拳，无法击倒大鹤，心渐焦急，乃标前疾向大鹤左右缠绕，发拳标打，身形如蛇，前后乱窜。大鹤急退后避，剧战良久，乘龙若飞不觉，疾闪至其后，右掌一推，喝一声：“去也！”龙若飞应手而倒，又扑于台下。

龙若飞又为罗大鹤所击败，台下空气，更形紧张。龙凤翔、王大钧相作耳语。

龙凤翔潜谓王大钧曰：“你之技与罗大鹤相较，尚差一着，虽随我练习多量，亦终未能与之相比也。我之技，当可望与彼战个平手。我原定计划，由你等先战，以耗尽罗大鹤之气力，然后由我作最后之一击。但今大会所列名次，由我占先，实无法作更改，今已轮到我登台，我决使尽生平本领，使罗大鹤体力耗尽，而由你作最后之一击。望你镇定应付可也。”

王大钧应一声：“师父放心，我自有主意。”言未毕，主事人又宣布请龙凤翔上台竞技。

龙凤翔之名，在大理府，妇孺皆知。其蛇形拳，素负盛誉。当下一经宣布，台下观众，为之哄动起来。万头攒动，争看此两位名师，表演绝技。

只见龙凤翔双脚一蹬，已上台口。罗大鹤一见，想起青竹纱龙家内一击之恨，勃然大怒。龙凤翔亦不打话，挥拳便打。

龙凤翔挥动双拳，向罗大鹤猛烈进攻，拳风疾劲，活活作响，如毒蛇之出洞，昂首吐舌，势将噬人，若长蛇之摆阵，首尾相应，蜿蜒穿闪，攻守两势，均极得善。罗大鹤初欲保存气力，以争取最后之胜利，但在龙凤翔猛烈攻势下，处境危殆，不得不使尽生平本领，竭力应战，当即运拳如风，竭力厮杀。龙凤翔之蛇形拳，固然精通，罗大鹤之八拳八掌，亦属超卓。台下之人，但见人影飘飘，拳密如雨。

剧战成个时辰，龙凤翔终非罗大鹤之敌，气力渐馁，头筋毕露。王大钧在台下看见，心中颇急，若在别地，又复上前助战，夹攻大鹤，以除后患，但在此竞技大会上，众目睽睽，势不能上台助战。正焦急间，忽见罗大鹤大喝一声，右拳起处，龙凤翔应声而倒，仆在台下，早有大会人员上前救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