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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战群雄威震大理府（第2页）

罗大鹤闻言，正中下怀，盖龙若飞牙擦至此，若不将其挫败，无以泄胸中之气，但碍于李俊情面，未敢遽允，乃以目视李俊，欲言又止。

李俊已知其意，即笑曰：“罗师父不妨与龙师父研究，以资切磋，而开我等眼界也。”

李俊固嗜武技，闻八拳之名已久，但未尝目睹，抑以龙若飞之态度傲慢，使罗大鹤以挫其气，亦一佳事。

罗大鹤见李俊允诺，即笑谓龙若飞曰：“龙师父既肯赐教，晚辈亦愿奉陪也。”

龙若飞闻言，即从座间一跃而起，脱去外衣，束紧腰间纱带，然后迈步至中庭。罗大鹤亦解衣束带，随后而前。李俊、李华、孟文豹、关子长等，亦起座参观。

龙若飞行至中庭，扎起左弓右箭子午马，以手招罗大鹤，发出傲慢鄙夷之笑声曰：“来呀来呀。”

罗大鹤睹形状，勃然大怒，默念自己新病初痊，不敢大意，乃徐步而前，与龙若飞相距有六七尺之遥，然后默察龙若飞之架式。睹其身躯高大，肌肉扎实，但是摆起架式，却与龙凤翔所摆者相类，右手翘起，作擎天一炷香状，左手护胸，两脚子午马，如毒蛇摆阵，然知龙若飞之架式又是蛇形拳。

罗大鹤曾与龙凤翔剧战，已知蛇形拳属柔功之一种，以身手敏捷见长，以贴身黐打取胜，身轻手快者为尚。今龙若身躯高大，只宜于外家硬拳，今竟用蛇形拳，则其技必不及龙凤翔。龙凤翔且不足畏，何惧于龙若飞，乃决以攻龙凤翔之手法，以攻龙若飞。想既定，先一抱拳，然后大喝一声，一个箭步，标马冲上，右手一扬，疾向龙若飞面部劈来。

龙若飞以为罗大鹤攻其面也，急把手一招，欲招住罗大鹤之拳。不料罗大鹤此着只是虚发，以诱龙若飞之注意力向上，以为声东击西之计。龙若飞果举右手招架，右胁空虚。罗大鹤左拳已到，一个玉带围腰之势，击向龙若飞之腰部。龙若飞果用蛇形拳应战，急向侧一闪，如毒蛇一般闪到罗大鹤背后，但因身躯高大之故，闪避不及龙凤翔之敏捷，尚未立定，早被罗大鹤回身一拳，用八拳第三式之白鹤掠翅之势，一拳击中龙若飞心窝。龙若飞闪避不及，唉吔一声，心窝被击中，倒仆地上。

李俊拍掌曰：“罗师父确好技击，不愧为言先生之高足也。”

罗大鹤正欲上前扶起龙若飞道歉，早已激怒了一个武师，厉声喝曰：“李员外且慢称赞此人，罗大鹤亦不必假惺性作态，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其人言未毕，一个箭步，标马上前。众视之，乃大理府名拳师孟文豹也。罗大鹤尚未答话，孟文豹已不由分说，挥拳便打，一个穿心捶猛向罗大鹤心窝劈入。罗大鹤不敢怠慢，使出八拳拳法，连消带打，左手一招，招住其拳，顺手一个独劈华山，击向孟文豹口鼻。

孟文豹所习者，亦是蛇形拳，当下见大鹤之拳劈到，一伏一标，如蛇走一般，标至大鹤之后，举拳击向大鹤之背上。大鹤急转身以避。孟文豹进马，两拳标上，标向大鹤咽喉。大鹤急用童子拜佛之势，两手一分，分开两拳。说时迟，那时快。大鹤之右腿已到，疾如闪电，一个白鹤掠翅之势，蹴在孟文豹小腹之上。孟文豹应腿而倒，轰隆一声，又如龙若飞一般倒仆丈外。关子长、劳伟侠、林中王三人，睹罗大鹤连败两人，不禁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李俊大笑曰：“今日之会，只是切磋性质，望两位师父切莫介意。再来举杯痛饮，以志今日之会可也。”

龙若飞、孟文豹二人，从地爬起，满面通红，怒目而视罗大鹤，抱拳曰：“罗师父确好武技。李员外，盛情心领，我等别矣，一月后再见。”

二人言罢，悻悻出门而去，关子长、劳伟侠、林中王三人亦随后离去，回到南门龙若飞之武馆，共商复仇之计。原来五人皆自命为大理府名拳师，不料今日皆为罗大鹤所败，关子长等竟心怯起来，不敢应战。

当下五人齐集馆内，龙若飞曰：“今日之会，在座之人虽不多，但外间之人必知者。此讯一经传出，我等面子丢尽矣。若不设法挽救，实无法再在此立足。”

关子长曰：“我先声明一句，我非长他人志气，平情而论，彼伧之技，颇有独到之处，其拳脚能以虚实相乘，攻守兼施，且敏捷非常。我等若以单人力拚，恐非其敌耳。”

孟文豹曰：“我有一计，必能报复此恨者。”

龙若飞曰：“孟贤弟，你殆欲往请龙凤翔到来相助乎？”

孟文豹曰：“当然。前月罗大鹤与龙凤翔大战于青纱嶂龙家庄中，为龙凤翔击至重伤，我等此时适在李俊府中坐谈，尝见彼面青唇白，奄奄一息也。近闻龙凤翔与王大钧派人密查彼伧踪迹，殆必欲之死地者。我今往通知龙凤翔，彼必到来与我等相晤，与罗大鹤再决雌雄也。”

龙若飞、关子长等均赞成其计，乃派劳伟侠、林中王二人前往青纱嶂，拜见龙凤翔。龙若飞、孟文豹二人则在馆中养伤等候。

且说劳伟侠、林中王二人，于翌日清晨，连袂来到昆玉山青纱嶂龙家。龙凤翔与龙若飞等，同为滇西武师，时有往来，当下闻二人到访，立即接入堂上。龙凤翔并介绍王大钧与二人相识。四人寒暄既毕，分别坐下。

龙凤翔道：“两位师父今日光临茅舍，未悉有何贵干？”

劳伟侠曰：“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访，非为别事，乃为长沙拳师罗大鹤也。龙师父近日是否欲找其人？”

龙凤翔曰：“然，罗大鹤此人，荒谬绝伦，不知自己武技低微，胆敢登门寻衅，却为我所败，负伤逃去。我料彼必不甘心，将有卷土重来之日也，因此为斩草除根计，必欲得之而除后患，无奈多日来，仍不知其躲藏何处。两位岂有关于罗大鹤之消息否？”

劳伟侠曰：“不只知之，且尝与罗大鹤一度交手也。我与若飞兄等，向与李俊交情颇厚，时有酒肉之会者，此为龙师父所悉。”

龙凤翔点首。劳伟侠续曰：“罗大鹤并非躲在别地，就是藏在李俊家中养伤，现已痊愈矣。最遗憾者，李俊最好收容江湖亡命之徒，只学得三两度花拳绣腿，望门求见，李俊便信以为大拳师，逢迎备至。李俊对罗大鹤，奉为上宾，我等知罗大鹤为龙师父所败也，乃劝李俊勿误信人言，奈李俊不听，罗大鹤因此衔恨我等，昨日酒席筵前，火并起来，不幸若飞与文豹两兄，酒后眼花，竟为所败。知龙师父欲找罗大鹤，故来奉吿耳。”

王大钧在旁闻言，不俟龙凤翔答应，便大喜拍掌曰：“罗大鹤尚居于此未去，显然欲向我等复仇也。我等可先发制人，前往李俊家杀之。”

龙凤翔沉吟一会曰：“王贤徒，我有苦衷在内，你尚未知者，故不能鲁莽从事。”

王大钧曰：“龙老师岂有怯于罗大鹤乎？”

龙凤翔苦笑曰：“我是一个最讲现实之人，从不浮夸。老实说来，罗大鹤之技，超卓绝伦，我与相争，只在伯仲之间耳。前役之所以获胜者，我虽不言，你亦知之。前在此间交手，只得你我两人，尚可瞒过天下英雄耳目。若在大理府内，与罗大鹤较技，万目睽睽之下，再不能以此制胜，则胜负之数，尚未可知。故迟迟不决耳。”

林中王曰：“龙师父，我有一计，必胜罗大鹤而又胜得堂皇冠冕者。”

龙凤翔问其计。林中王曰：“大理府内，每年均有一度竞技大会，择于中秋节日举行，集全城武师，互相比武。今则时维七月，将到中秋佳节矣，竞技大会照例举行。李俊素嗜武技，历年均为大会主持人之一。我可负责前往游说李俊，使罗大鹤参加此会，然后由我等数人，如此这般，罗大鹤必死于我等之手者。”

龙凤翔一喜曰：“此计甚妙！”

王大钧亦愿意参加，与罗大鹤一决雌雄。四人商酌既定，龙凤翔留二人用过酒饭，辞别回城，将此计吿诸龙若飞等三人，再于翌日清晨，林中王独自一人，前往李府，拜访李俊。

罗大鹤自杀败龙若飞、孟文豹二人后，仍留于李俊之家，心中念念不忘王大钧之仇，欲再到青纱嶂，找王大钧算账，又恐身入虎穴，重蹈覆辙，因此进退维谷，正苦无计可施。是早，林中王到访，李俊接入客厅之上。罗大鹤见林中王，避席而入。厅上只余李俊与林中王二人。寒暄一会，李俊先问龙若飞与孟文豹二人伤势。

林中王曰：“幸罗师父手下留情，若飞、文豹两兄之伤势尚不严重，休养旬日，相信必可复元矣。李员外，现已七月下旬，距中秋佳节，只有兼旬，请问一年一度之竞技大会，今年尚依例举行否？”

李俊笑曰：“此乃全城之意，非我一人所能决定。但此为发扬武术，强身健体之盛会，相信必继续举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