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伤口很多,却都不算严重,此时只是火辣辣的,疼痛并不强烈。
她喝了几口水,重新被秋戈放平在榻上。
“姐姐好些了么?”秋戈没有离开榻边,小心翼翼的问着。
秦桑点了点头,依旧没有说话。
她觉得很累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再去回答任何问题。
应清沉默的看着她,许久,垂下眼帘轻声道:“秋戈,让她再睡一会,我们出去吧。”
说完,他便从榻边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秋戈微微皱眉看向秦桑,有些不愿离去,却见秦桑闭上了眼睛,像是真的想要再睡一会,便也没有再停留,将水杯放在了她的榻边,起身随着应清离开,关上了屋门。
听到了关门声,秦桑的双眼重新睁了开来。
她再一次看向屋顶的黑暗之中,目光里没有丝毫波澜。
萧何……死了么?
她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或许如方才一样,那只是一个梦么?
她抬起自己的手定睛看了看,手上没有一丝血迹。
嗯,一定是梦吧。
她闭上眼,对自己说道。
忽然,她心中猛地疼痛起来,像是万箭穿心一般,所有碎片一样的画面一起涌进了脑中串联起来,硝烟战火,漫天飞雪,包围的南渊甲士,中箭倒下的萧何……
紧接着,她耳边开始回响起萧何的话语:“如有来世……你我生于一国,休再兵戎相见……”
突然的心痛令她蜷缩起身子,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双眼狠狠闭着,却没有留下一滴泪。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被角,全身不住的颤抖着,却死死忍住想要哭喊的欲望,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萧何,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要留在南渊。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要娶陵阳。
你还没有告诉我,那日你在永寿所说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你怎么能就这样离开?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在秦桑心中冲撞,一阵又一阵的心痛让她近乎喘不过气来。
她努力弯起身子,双手紧紧环抱着自己的双膝,就像是回到了生命的最初,像个婴儿一般,被黑暗与混沌紧紧的包裹着。
她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两行字,那是在祁水时,秋前辈给萧何的命签:
旧时檐下双飞燕,他日伶仃各寻巢。 水落冰融石既出,何须卧雪促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