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凉药?”
沈卿玦握住小姑娘细白的腕骨,眉峰动了一下,何太医正准备答,却见他又俯身进帐内。
姜晚笙双眸含水,攥住他的袖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殿下,要吃那个。”
沈卿玦倾身,去拿案边那只花瓣瓷盘,这个空当,姜晚笙目光扫向帐外,给何太医一个威胁的眼神。
何太医浑身一僵。
沈卿玦拈了蜜饯喂她,连吃两颗后,他才转过头来,目光清寒,扫向何洪江。
何洪江战战兢兢,悄然抬一眼,见太子膝上枕着的脑袋正望着帐外。
鲛纱帐影影绰绰,看不清明,却觉得让人后背生寒。
“这……”何太医头皮紧绷,手脚都开始不听使唤。
姜晚笙透过纱帐光洁的布面,目光很直,心里也紧张着。
“这说起来可就多了。”何洪江一念之间,下定决心,装傻道:“西瓜柿子螃蟹牡蛎……冰块都是寒凉之物。”
“虽是夏日,但女子经期,切忌不可贪食。”
沈卿玦听着没做声。
姜晚笙悄然松了一口气。
何洪江又给自已留退路,“或是姑娘吃了别的药,并不知药材属性,也有可能。”
“午时在外面吃了冰酥酪…”
帐中的小姑娘,半仰着脸,脸上露出几分懊悔。
似还疼着弱弱地好不可怜。
沈卿玦挥手让何太医退下,又拈蜜饯喂她,语气稍严肃,“以后不准吃了。”
“嗯。”她含着蜜饯应一声。
垂下眼睫,遮住眼底逃过一劫的侥幸。
姜晚笙翌日清晨是热醒的,她撩开绞纱,额头冒出细密的晶莹汗珠,四下张望,一低头,找到了热源。
正在木榻沿,摆着一只炭火盆。
“谁放的?”
她拢开长发,只觉得像披了厚毯子一样,热得心头生燥。
哪个奴才这么不长眼,夏日在屋中点炭?
一名宫女走进来,怯怯道,“姑娘,是殿下吩咐的。”
……姜晚笙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