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寄离乔装打扮成花魁打算靠近裴遇然后将他一击毙命,没想到变成女人在房间里等了半晌裴遇和他下属都没有来,反而是来了一个纨绔。
这纨绔是京城府尹的宝贝孙子,向来花天酒地逗猫遛狗斗蛐蛐,要不是有他爷爷压着不敢欺男霸女,加上府尹官职在京城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他怕是早就闯出塌天大祸。
白寄离扬起手给了这人一肘击,这人当即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今日裴遇爽约,他也不想待在这里。提起裙子推开门就想离开,却没想到在走廊和裴遇撞了个正着。
胸口处灼热骤起,微微的刺痛让白寄离心跳有点快。
裴遇喝了点酒,脸有些红,他下属扶着他,两人从隔壁房间里出来。
白寄离这才知道消息没错,是原身走错房间了。
大将军裴遇,长得玉树临风丰神俊朗,虽然是个武将,却一点也没有武将身上那种粗狂。
也是,在没有上战场之前,他是上京声名显赫的玉面郎君,是裴家里唯一一个要考状元的读书郎,当初也是在会试当中夺得了会元的翩翩公子,被认为过了殿试便一定会是状元的天之骄子。
若不是战场上传来父兄的死讯,加上边疆战事吃紧,北边蛮子连夺大昌两座城池,他也不会连殿试都顾不上,连夜请命急匆匆去了战场。
这一去便是五年。
这五年时间在他身上留下了刻痕,那种读书人的温润气质被杀伐冷凝所取代,去时三月,城中桃花鲜妍,盛京人人都为这位书生郎叹惋。
来时冬日,外面大雪纷飞,白阳宿想削他兵权,让人散布谣言他茹毛饮血,杀人如麻,能止小儿夜啼。
裴遇被人扶着,从白寄离身边擦肩而过,白寄离往他屋内看了一眼,房间里还有两个舞娘在收拾东西,白寄离走进去掐着声音,“各位姐姐真是好福气,居然能招待裴将军这样的客人。”
他穿着一件桃红色的情杀衣,秾艳的妆容将他眉宇间偏于冷酷的清冷给完全掩盖,艳若桃李芳华绝代。
两个舞娘不知道天香馆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位好看的花娘,多看了两眼,神色羞涩,故作风流:“哎呦妹妹说的什么话,那裴将军浑身的杀气都快给我吓傻了,不过裴将军出手阔绰,虽然冷了点,待人还是不错的。”
她们脸红扑扑的,但对气味敏感的白寄离知道这两人和裴遇没有什么接触。
她们身上一点裴遇的气味都没有。
裴遇不近女色,沉静冷肃,此次北边大捷,他手握二十万大军归来,若是不给自己找个缺点暴露在白阳宿面前,怕是还没进城就要被白阳宿给杀了。
因此,他还没有回来的时候,边关军营里就已经传出了他好色的谣言。
如今白阳宿在里面添了一把火,好色已经演变成了生活混乱、嗜血残暴、喜欢折腾女子。
许多原本想和裴家结亲的高门贵族,一听到裴遇这个名声,顿时都不敢将女儿送进火坑里,他幼时家里长辈口头定下的婚事,也被女方家来退了。
在女方急急忙忙和表亲成亲的时候,裴遇的母亲还因为这事大病了一场。
但裴遇没觉得这有什么。
上了马车,原本醉醺醺靠在下属身上的他立刻直起了身子,浑浊的眼里也瞬间一片清明。
下属到外面给他赶马车,他才从袖口里抽出一节丝带。
桃红的颜色,却因为轻薄而颜色浅淡。
将丝帛放在鼻尖轻轻嗅闻,淡淡的香气氤氲,这香气不浓,好似淡淡的果香中夹杂着一点青草的苦涩,他不知道在哪里闻到过这个味道,熟悉得他心口有点痛。
裴遇将丝帛小心折叠好贴着怀里放好。
靠在车上,回想起擦肩而过的那个人。
只是一眼,他就将那个人的面貌给刻在了脑海里,此时回忆起来,觉得这人好看,却又有股说不出来的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