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茅草屋看起来只是像主人临时有事出门了一趟,随时会有人归来的样子。
“这座山被父亲买了下来,我们方才上山的时候那山口的守卫你应该瞧见了。
“父亲并不想把这里重建,他说,这就是他记忆中家的模样。”
薛容玦让如筠在屋内把炭火点上,她一个人去后山和父亲说说话。
薛容玦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掉了墓碑上的灰尘,她坐在墓碑旁边脑袋倚靠在墓碑上,就好像儿时倚靠着父亲高大的身躯。
“阿爹,你在天上已经看到了吗?阿兄已经成为很厉害的将军了,我上次见他的时候他黑了不少却也结实了不少,不过脸上多了一个疤。
“我问他这是怎么来的,他满不在乎地说是战场上不小心碰到的。可是阿爹,战场万分凶险,一个不小心就要命丧战场。阿兄一定经历了很惊险的情况,可是他只说没事。
“阿娘在沉潭郡一切都好,您别担心,而且明日我就去沉潭陪阿娘过节,不会让她孤单的。”
凛冬寒风呼啸,这风吹得她面颊有些疼,但她也只是皱了皱眉:“阿爹,您会不会后悔啊?女儿好像没什么用,明明从后世而来,似乎改变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改变。
“就好像站在高山之巅俯视一切,却发现周身云雾缭绕什么也看不到。
“您会不会很失望啊?”
寒风卷着雪花而来,这场雪来得毫无征兆,转眼间就纷纷扬扬。
一片片雪花落在她的面颊上,冰冰凉凉的,倒是消解了几分寒风的痛。
忽然间,她的面前遮下了一片阴影,她抬起头果不其然是牧平也。
他一手为她撑着伞,一手把她扶起来看着她通红的脸轻轻拂了拂,眼神里都是心疼:“冷不冷?”
“不冷,”薛容玦笑着摇摇头,推着他往前走,“你还没和阿爹打招呼呢。”
牧平也把伞塞进她的手里,走在墓碑前,掀起衣袍直直地磕了一个头:“父亲,我同昭昭来看您了。马上春节了,我和昭昭会去沉潭郡陪母亲的,阿琮那边昭昭早已给他寄去了厚厚的冬衣和一大箱的吃食,您不用担心。
“我一定会照顾好昭昭的,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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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平也揽着她进了屋子。
茅草屋只是外面看着破败,里面还是简单修缮了的,燃上炭火依旧十分暖和。
薛容玦一边喝着如筠事先备好的热茶,一边问道:“你倒是来的挺快,我以为起码还得一两个时辰呢。”
牧平也同饮了一杯热茶,笑着道:“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我借口说去处理东宫之事便提前走了。
“这大冬日的,转眼就是春节了,没心思去和他们斗智斗勇。”
他说着便把薛容玦抱在了怀里,自己将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处,弄得她有些发痒,一直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