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冷眼看着皇后怀着“悲痛之心”在齐妃的灵位前上香,红了眼眶,几度都站不稳。
“你走了,留下弘时,本宫定会好生照拂,你怎么这般想不开。”
皇后说着说着,一旁的剪秋递上了绣帕,皇后似乎太过悲伤了,连绣帕都接不稳,她抽泣着,不断的说着:“昔年你入潜邸之时,生下了弘时,你是第一个抱到本宫跟前来让本宫看的,你还说日后弘晖与弘时兄友弟恭,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弘时听到这话,起身上前扶住了皇后的手肘,也跟着抽泣着:“皇额娘,母妃已经去了,皇额娘还请别太伤心。”
皇后的手搭在了弘时的手上,朝着弘时不断泪眼朦胧的点头,又召来剪秋吩咐着:“阿哥所中,剪秋你要好生的安排。”
“齐妃走了,还有本宫在。”
“弘时的吃穿用度一概不许少。”
弘时的喉结上下滚动,只是一味的点头:“皇额娘。”
“好孩子,你回去好生勤勉,你的事有本宫为你操持,你放心,本宫会像你母妃一般待你。”
眼看着弘时的眼里都是感激,这一场“母慈子孝”的大戏,怎么看怎么令人眼下刺痛。
安陵容几人见皇后上完香了,正打算出宫,事实上,这样的宫中,安陵容一步都不想停留。
她转身要走之时,却听身后有人唤:“諴亲王福晋,来景仁宫中坐坐罢。”
“自皇额娘走后,本宫心痛难挨,见着皇额娘身旁旧人,不免恍惚几分,咱们也说说话。”
安陵容的脚步生生顿住,她转过了身子来:“是,皇后娘娘。”
她的心下却对皇后的厌恶已经到达顶峰,她拼了命想要撇开她与乌拉那拉氏的关系,谁料,如今正值立储之时,皇后总想将諴亲王府也一同拉入深渊。
皇后凤袍微动,走在了安陵容的前面,安陵容眼睛觑见,那篦发宫女正前来请了敦亲王福晋,事情太过复杂,她来不及深思,只得手中的绣帕随风掉落,才刚走出几步,她讪讪笑道:“皇后娘娘,臣妾绣帕掉了,还请皇后娘娘稍等会。”
本想找个间隙,与敦亲王福晋交待一二,谁料,皇后停下了步子,转头看着安陵容:“既如此,本宫等你一会,也不妨事。”
安陵容背对着皇后,皇后的视线犹如一条毒蛇,阴冷异常,让她吉服之下的每一个毛孔都跟着透着冷汗,敦亲王福晋已经跟着篦发女官走了,只剩淳亲王侧福晋还站在宝华殿门前。
安陵容的眼神传来,淳亲王侧福晋新月眉紧蹙,她上前一步,率先捡起了那张绣帕,却在错身的时候,感觉到了手中寥寥几笔,心头翻涌暗涌,咽下了诧异笑着将绣帕递了过去:“諴亲王福晋,拿好了。”
接过绣帕,她不敢过多停留,又匆匆跟上了皇后的脚步,她的双手紧紧的捏着绣帕,指节发白,手掌之中,连带着绣帕一角,全都是汗水。
敦亲王福晋不知晓篦发宫女是皇后送去的人,而芙蕖,年纪太小,没有那般稳重,仅仅是伶俐罢了,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如今皇后势大,难保不牵连到諴亲王府,芙蕖若是如今不留,宫中更没有势力与皇后抗衡了。
是的-她需要时间,而面对大局来说,她现在是要任由皇后和芙蕖互相制衡,来让她成长,也方便,她朝着朝中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