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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3页）

于靬王总是一脸文雅的笑容，给人带来一种天下太平的气息。

苏武忙抓起节杖，连声对于靬王说：“还好，还好！将军可好？”

正在这时，令苏武倍觉反感的汉人———卫律也跟着来到了营帐里。

卫律一进来就告诉苏武：“今天，于靬王是专程来和您辞别的。他要回他的领地北海去了。”

“哦，将军要比我先行一步了。”苏武说。同时，苏武在心里也盼望着被自己带出来的弟兄们能够早日平安地回到中原大地与亲人们团聚。

于靬王一眼就看出了苏武的心思，他朗声笑了起来，安慰苏武道：“我明白苏正使的心情。不过，说实在的，咱们一路相伴，从大汉中原到大北方草原，相扶相携两月有余，突然一下子分开了，还真有些不舍。”

“是的，是的。”苏武感到于靬王说的话也是自己的心里话，便连声应道，“你我今生有缘分，真的难舍难离呢。可是，咱们各有使命在身，也只能天各一方了。我等来此，贵邦上上下下对我们盛情有加，苏武感激不尽。您于靬王更是百般照顾、嘘寒问暖，关照我的弟兄们如亲人一般，将军的大恩大德，我大汉将士没齿难忘啊！”

于靬王哈哈哈的朗笑声在大营帐里久久回荡不息。

“苏正使，感激的话就不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我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时再相见呢，咱们且以歌舞酒宴作为饯别吧。”于靬王说着，扭头向身后的卫律下令：“丁灵王，叫人摆上酒宴，我今日要同苏正使痛饮话别。来呀，传歌姬上来助兴。”

卫律出了营帐，不大一会儿工夫，酒宴就摆上了，歌姬们也鱼贯进入大营帐。

于靬王在一阵阵曼妙的歌舞声中，在歌姬们云霞一般轻盈的舞姿下，手把酒樽，对着和自己面对面坐在一起的苏武说：“苏正使，来，干！”

“干！”苏武举起了酒樽。

轻盈的歌舞在身前身后、在军营帐里翩翩而起，醇厚香甜的草原美酒弥漫起幽远的思乡情韵。

酒过三巡之后，于靬王向众歌姬问道：“你们中间，谁的歌声最悦耳动听？”

众歌姬一哇声地回答：“云朵！”

接着，一位美丽如山脊梁上独放的野刺玫一样的胡人少女被姐妹们推拥着走出了歌姬群。

“云朵姑娘，那就请你为苏正使高歌一曲吧。”于靬王向那位叫云朵的歌姬下令道。

“遵命，大王。”姑娘的应答声犹如天籁，“云朵在这里献丑了。”

云朵说完，立刻进入舞动的状态里。她扭动着柔如柳丝的腰身，接着便响起似泉水淌动的歌声，歌词清新婉转又令苏武倍感激动。

没有架子的毡房不能支立，

不敬美酒怎能表达我们的心意？

尊贵的客人哟，

请喝下这樽美酒，

这才是我们款待您的开始……

歌舞声中，苏武对于靬王说：“希望两族言和之后，于靬王再到大中原，苏武陪将军去看洛阳的春花、西湖的美景、长江的三峡、华山的怪松……”

“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于靬王满脸通红、激情澎湃地连声答应。

苏武同于靬王推杯送盏，一直持续到天色向晚。

晚霞如血，泼洒在漠北的旷野里，染得每一寸土地、每一粒沙石、每一株花草也都心怀别离之情，悄悄地挂上了莹澈的似泪珠的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