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火御身极耗灵力,而且还要随时警惕四周的尸虫的攻击,不多时,宁枫已是气喘吁吁,浑身酸麻,但洞穴壁上却仿佛一点照明之物也没有,自己的离火之光也隐没在碧芒之中,难以照亮到下方,一时他心头焦急万分。
正叫苦之时,透过密密麻麻的虫群间隙,突然看到洞穴的最顶处有一巨大的铜盘,紧贴的石壁,宁枫忆起前一个洞穴的情形,心中一动,暗想:“这定然便是火炬之处了!”
牙关一咬,奋力调集丹田内的灵力汹涌汇入离火鼎之中,但见一条赤红火龙蜿蜒盘旋,呼啸朝那洞顶飞去,四周的尸虫不敢靠近,疾速退让,不及者已是被火焰灼烧,化为灰烬。
下方秋泠仙子和宗晋卿脸色大变,落影追魂扇、金光鞭同时光芒大作,炫彩滚滚,飓风突袭,直欲拦下宁枫的火龙之势。宁枫见状越发肯定,毕集全力,顿时又凝出两条火龙,朝两侧呼啸飞去。
神宗众女此时方知其中关键,纷纷凝气以待,月寒更是凤目精光闪烁,素手飞扬,已是一柄灵剑执在手中。众女喜道:“冰魄勾玉剑!”
此剑成勾玉之形,乃是当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的后人欧龙子送给妻子定情之物。欧龙子身为皇家剑师,与妻子长年分别,他经由“剑刚易折”和“月满则亏”之中悟出亏与满的平衡,悟出道家阴阳互易的至理,遂竭尽心力,制了这一柄弯月形的冰魄勾玉剑送予妻子,以期圆满之意。
不想其妻子见到之后会错了意,竟然以此剑自刎而死。自此以后,冰魄勾玉剑便成了一亦正亦邪的诡异之剑,相传其剑威力几何,全凭主人心意,若是心志薄弱者使来,便如废铁,但若有一身浩然之气,便可以缺为盈,臻至圆满,包罗万象。
后来此剑被武皇得到,赏赐给寒门嗣主月寒,成为了望月神宗十大神器之一。
月寒翩然飞跃,手中冰魄勾玉剑横空一扫,顿时一道弯月形的灵光激射而出,盈盈颤响,飞至半空之中突然光华衍生变化,竟似化作了一轮刺目的明月,只听得叮叮连响,顿时将秋泠仙子和宗晋卿的灵力尽数挡下。
宁枫只觉压力消失,胸中腥甜翻涌的气息也没了下去,他心头一振,三条火龙之势重新凝转飞舞,轰然击打在那洞顶的铜盘之中,只见得一道橙色的光点从中激生过来,灼目非常,不过片刻,已是星火燎原,刹那间便如一轮明日一般,照耀了整个洞穴,亮如白昼。
一阵目眩神晕,众人催灵入眸,抑住异样之感,定睛朝洞顶望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四周虽火光焱焱,灼热难挡,但每个人都似有一股通体寒意绕遍周身,微微颤抖。
只见高耸的洞穴之顶上,出现一个巨大无比的铜盘,无数碧绿惨红的凝血尸虫盘旋飞舞,围绕铜盘的四周,仿若众星拱月,飞蛾逐火。
令人感到震骇惊奇的是,铜盘的下方悬挂着无数人形绿色丝囊,不时有恶心的粘液从丝囊滴下,落在佛像的阴影之处。众人凝眸细看,更是惊叫连连,那无数的丝囊充盈着绿色液体,其中赫然是一个个裸身少女,尽皆双目紧闭,面色惨白。
宁枫遍体森寒,几乎难以喘息,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却已听下方秋泠仙子笑道:“宁公子,你藏匿了这么久,终于舍得现身了!”
宁枫怒火升腾,再难抑制,这无数丝囊……虽是以粘液拉丝制成,但却与那灵映青公主的鲛绡丝囊何其之像,难道鲛鱼美人也在这些裸体少女之中?
当下懒得理会秋泠妖女,不住地在铜盘之下来回飞跃盘旋,一一辨别,却见这些少女皆是生有一双美玉长腿,并没有鱼尾之身,心头生出一丝侥幸。
又听下方月寒仙子惊道:“莫非是那在峨眉山上击退魔门妖后,在太原地宫将九鼎收入囊中的妙应仙人之徒么?”其言一出,神宗众女顿时妙目圆睁,纷纷朝宁枫看去,神情满是崇拜钦佩之意,心中皆想:“想不到他便是那声名传遍天下的妙应仙人之徒!”
静身自立,仿若月下仙子的玉蝉也是美眸微微一动,朝铜盘之下的俊秀少年看去。
香璇、又莲、玉英等女更是心中荡漾,生出一丝奇妙的感觉:“妙应仙人身为李唐国师、玄门神帝,在修道之人的心中乃是神仙一般的存在,自己竟能与其后人并肩作战!”一时激动万分,呼吸不畅,但本门嗣主在侧,众女唯有按捺遐思,不敢流露。
宁枫见丝囊中没有鲛鱼美人,心中焦虑却丝毫不减,他跃至石壁一边,脸上赤碧双色闪烁,哈哈笑道:“原来是秋泠仙子,好久不见,我寻你可寻得好辛苦!”言语之间内心却颇为忐忑,此番虽将洞穴中的情景暴露于众人眼前,但却仍不知其阴谋到底为何?
而且望月神宗和白马寺虽为一道一佛,但却同属武皇麾下,不知这两位嗣主会不会为了区区几名弟子和这些无辜的普通少女而与薛怀义翻脸?
宁枫不由又看向神宗众女,但见玉蝉仙子一双晶莹双眸怔怔的凝神看向自己,其中光华闪烁,不知是映射了火炬流萤,还是心头另有波动?他神识微微一荡,胸膛中的那股律动竟是微微急促起来,不由调转目光,朝别处望去。
秋泠仙子闻言娇媚一笑,柔声道:“宁公子既然如此思念小女子,那到醉仙居知会一声便好了,小女子必定扫榻焚香相迎,何苦追到这白马寺中呢?”其声音柔媚入骨,洞穴中的众僧闻听顿时浑身燥热难耐,面色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