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担心他的伤势,但无尘子却说无妨,只是走路速度慢些,伤口并无大碍。
话虽如此,阿七还是有些顾忌,即便泡在药水里不停搓洗身上伤痕,心思也全在玄静那边,生怕他一去不回。
三个小时后,玄静道长安全返回观里,他才放下心来。
如此又过了三天,再看阿七身上伤痕,全身上下除腹部、脊背和腿上几处较大的伤疤仍可辨认之外,那些浅色的已经完全消失。
整个头部只有左脸颊还有一道不甚清晰的伤痕,头发密密麻麻的扎出来遮盖住光头造型。
说话仍有点结巴,但比三天前又利索了些,这让他很感兴奋。
这天,阿七刚从药水桶中出来,忽听玄静道长在门外说道:“师父,院子里的这家伙脸色发青,是伤口感染的症状,看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要不要医治?”
“等会让玄慈出去医治。”
无尘子说道。
“啊?”
阿七惊讶地看向他,这些天是读了不少医书,但根本没到看病就诊的程度,而且与“望闻问切”还是一知半解。
“异族蛮夷,死便死了没什么可惜,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医治就是。”
无尘子似乎明白他心里所想,轻笑着鼓励他道。
“这……也好。”
阿七答应一声,猛然间想到个问题,遂问道:“师父,你怎么对异族蛮夷这么痛恨?”
无尘子双眼微闭,叹息道:“异族欺我之心已久,因而你师公定下另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非我族类,不得医治。”
说完,他讲起五六十年前的故事。
那时,整个大夏国笼罩在异族入侵的境地中,那些家伙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师公的师父和师兄们都踊跃参加到抗击外敌的战争中,而师公因年纪最小,被留下照看药王殿。
但是,外敌异族用的是机枪大炮,而师公他们拿的是刀枪剑戟,人还没到外敌跟前便不是被子弹打死就是被大炮给炸得粉碎。
几场战争下来,下山抗敌的道士们无一生还,整座药王殿也只剩下太师父一人。
后来,大夏国人终于赶跑外敌、成立新的大夏国,而师公却不见师父他们归来。
再后来,师公实在等的寂寞,遂下山打听消息,才知师父他们全部战死沙场。
师公四处奔波寻找师父和师兄弟们的尸首,但历经十几年时间也没有找全。
悲痛之下,师公只好在药王殿观后建座衣冠冢来祭奠师父在天之灵,而且在收徒时立下规矩:弟子们见到异族必杀其身、更不得替其治病。
可后来的几十年间,大夏国与很多异族国家建立外交关系,师公因而不得不改变规矩,定为不得为异族医治。
当初太师父下山时师公还小,很多道门术法未来得及传授,师公虽有诸多典籍研读自学,但师公到羽化仙逝也没有掌握密宗要术,因而药王门很多秘术失传已久。
无尘子讲完便闭上双目不再说话。
阿七心里感慨万千,“噌”地一下腾起来满腔怒火。
外敌异族入侵的历史他记得一些,但失忆后那些记忆淡化不少,现在听无尘子讲起,他怎能不愤怒。
“这些家伙,真是该死!”
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道。
“师父,这家伙开始口吐白沫了,照此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弟子要不要医治?”
门外玄静道长说道。
“玄慈,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