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尘出事之后,朱元兰也匆匆赶了过来,事情闹得如此之大,如今在后宫,这件事已经是人尽皆知。
众人暗自议论纷纷,不知究竟是谁居然敢这么大的胆子,敢动风头正劲的静妃娘娘。
中毒之后,沈月尘便一直昏迷不醒,完全丧失意识。
太医们吩咐宫女一直不断地给她喝下解毒汤,然后让她呕吐出来,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好几次。
阮琳珞和朱元兰在外间听着动静,心中焦急万分,明明急得不得了,却什么也做不了。
朱元兰眼圈泛红,咬着牙道:“到底是谁下得毒?”
阮琳珞也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是谁敢用这么明目张胆地方式来加害自己,今天是沈月尘替她挡了劫,否则现在,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她了。
阮琳珞越想越后怕,也越想越生气。正在此时,陈泰带着人赶来了,把皇上的意思完完整整地传达了一遍。
须臾,太医院的王太医出来回话道:“回静妃娘娘,朱夫人的情形不太妙,还需观察半个时辰看看,才知毒性到底有多深……”
这位王太医,正好就是当初在朱家替沈月尘诊脉的那一位。话说,方才他看见沈月尘的时候,也是微微觉得有些面熟,待想来之后,不禁大为诧异。
阮琳珞听了他的话,大为不满,挑起眉头道:“王太医,本宫现在很不想听见这样的话。救不活也要救,本宫不喜欢绕弯子,索性把话先撂在这里。今天,你们救不活朱夫人,往后谁也别想好过!”
王太医闻言,吓得脸色一白,忙躬身应是,又匆匆进到内间诊治。
朱元兰见女儿方才疾言厉色的样子,不免轻声提醒道:“娘娘心急归心急,也不要太过严厉了。夹竹桃毒,虽然常见却不好解,总要给他们些功夫,想想办法才行。”
阮琳珞望向母亲,正色道:“这次让嫂子进宫是本宫的意思,可是现在,她却被本宫连累成这样。万一她有什么事的话,本宫如何和外祖父一家交代?又如何向表哥交代?”
是她连累她中毒的,她决不能让她出事,绝对不能……
朱元兰见劝不住她,索性也就不劝了,只扶着她到一边坐下,轻声说了一句:“再等等吧,那孩子年轻,身子骨也不错,一定会没事的。”
阮琳珞闻言,默不出声,抓住母亲的手,微微点了点头,但下一秒,还是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另外一边,在唐嬷嬷厉害的手段之下,那些宫女终于有人肯招认了。
唐嬷嬷按着她说的话,一点一点地往下捋顺,最后终于查到了幕后黑手。
原来下毒的人,是正三品郭美人,她从前在太子身边,算得上是最得宠的侍妾,可惜出身太低,又膝下无子,所以待到李政登基之后,被封为了三品美人,没有如她所愿成为妃子。
郭美人在宫中出了名的善妒,所以,打从阮琳珞进宫以后,便一直看她不顺眼。加之,阮琳珞当初又被众人说成是凤凰命格,天生是做皇后的贵命,更加让她嫉妒不平了。
自从,阮琳珞被封为静妃之后,郭美人就开始暗中筹谋此事。直到,宫中开始盛传,一旦静妃娘娘生下皇子,就会被晋升为皇后,郭美人终于忍无可忍了,开始着手谋害静妃一事。
原来,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运气。
人证物证俱在,陈泰亲自带人将她囚禁起来,谁知,那郭美人却拼死不从,口口声声道:“本宫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都是为了皇上!宫中人人都说静妃是凤凰命格,所以本宫就想试一试她,看她到底能不能凤凰涅槃,死而复生……”
陈泰见她还敢抵赖不认,冷笑一声道:“皇上喜欢谁谁就是凤凰,皇上乃是当今天子,所以,皇上说的话就是天意,不用谁来试。奴才好心奉劝您一句,还是乖乖认罪吧,免得死后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郭美人本就是百口莫辩,如今被陈泰这么冷嘲一番过后,更是心如死灰,也不能人来擒,自己直接一头撞上柱子,想要寻死,结果却被小太监死死拦住。
陈泰哼了一声道:“郭美人,您这会可是死不得,您死了,奴才拿什么回去给皇上和静妃娘娘交差啊?”说完,他突然走上前,冲着郭美人惨白如纸的脸上,重重地啐了一口:“贱人!你想死个痛快,门儿都没有!”
郭美人被押进了刑事房的地牢里,只等静妃娘娘亲自发落。
阮琳珞听了她要寻死一事,也是同样冷笑道:“陈公公做得好,千万别让那恶妇死了,本宫回头要亲自办她。”
她这辈子还没取过人的性命,可却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她的命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手软的。
下毒的人是找到了,但是,沈月尘却一直昏迷不醒,宫女们每隔一个时辰给她喂一碗解毒汤。太医们则是每过一刻钟就给她诊一次脉,看她的脉象如何。
如此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待到天黑之前,王太医终于顶着一脑门的热汗出来回话,说是沈月尘的毒性已经稳住了,不会影响心脉,暂无性命之忧。
阮琳珞闻言,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心中默念着谢天谢地。
朱元兰却是比她心细,又问道:“性命无忧自然是好,可是她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