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家中,也不妨碍他将盛京中的局势看的清清楚楚。
更别提还有筹划谋反的岭南王本人,整日殷勤且毫不遮掩地在信件中给他递消息。
要说他对此没有一点概念,才是个笑话。
谢清碎甚至可以清楚地预料出,萧烛动作的日子就在这几日。
自从淑妃小产事件后,小皇帝称病不上朝。
据说是受惊太过,得了惊悸之症,连神智都不太清醒了。
不知是真是假。
总之人确实没有再出现。
至今已经有半月时日。
这个朝代算上朝上的勤的,极少这么久不上一次朝,朝堂已然乱作一团。
谢清碎清楚地知晓。
无论是六神无主的群臣、激愤难平的民意,亦或是仍一片惨淡哀嚎的江淮。
确实都没有力气支撑更久了。
只是不知为何,真的听到这个消息。
谢清碎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仿佛从最开始久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落下。
他从什么漂浮的、隔绝着的梦境中,猝然惊醒一般。
管家:“大人,您看,要不要联系别的几位大人,祝大人在翰林院,或许有些消息……若、若是……还要早做打算……”
谢清碎垂着眼,道:“不用。”
明面上,谢清碎年初以来,与小皇帝离心,闹得人尽皆知。
谢清碎又是走的孤臣的路子,与譬如左相之流的臣子并不交好,早年没少得罪,已然被完全排除在皇帝的权利集团之外,甚至针对敌视。
然而皇帝的对立方,仍旧不会把他当做同党。
光是他是手把手扶持小皇帝、对抗老摄政王坐稳皇位七八年这一条,就足够那位岭南王……或者说是马上要上位的新皇,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萧烛若是得势,绝不会将他轻轻放过。
毕竟这位王爷,看上去可不像是什么宽和的性子。
府中的人不知道他与萧烛私下里的首尾,忧心再正常不过。
谢清碎并不打算澄清他们的误解。
反正之后的事,皆与他无关了。
他只是一个为了苟且谋生,在这里多停留了一段时日的看客。
他和萧烛的关系,也不会有下文。
旁人知晓不知晓这一段缘由,都无关紧要。
不知道大约还能让他们更安全些。
大约,也算一段皇室秘辛吧……
谢清碎倒是没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种皇家绯闻的主角之一。
不过以萧烛的性子和手段,他不想让人知晓的东西,就永远不会流传出去。
这样倒是很好,不至于以后这段过往流传得哪里都是。
谢清碎自己倒是不在乎这个。
他身上背着的乱七八糟的名声已经足够多。
虽然后来因为各方面原因风评好了些,但也最多只能说是毁誉参半。
虱子多了不愁,不差这一笔糊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