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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第3页)

张仁甫曰;“如此甚妙。老夫先问汝等与少林之恩义者,实有故在,恐各位有所顾,故不得不先言明也。各位休惧,此次所剿之土匪,并非他人,乃少林弟子洪熙官、陆阿采,及其儿子洪文定,门徒胡亚彪、周人杰、吴勇、郑涛等七八人也。”

此语一出,铁杖僧等为之愕然。

张仁甫睹状,乃问曰:“各位岂亦有所怯于洪熙官乎?”

铁杖僧曰:“非也。洪熙官虽为少林中人,但衲等已声明在先,衲等已与少林恩义已断。莫说洪熙官,就是绿熙官,亦一样擒之。”

张仁甫曰:“若此甚妙。三位大师,洪熙官臭名远播,汝等当知洪熙官乃朝廷叛逆,曾经皇上密旨缉拿者。不特此也,洪熙官、陆阿采等,且曾惨杀格陵大将军之夫人,复常潜入将军府,欲对大将军不利。故大将军在公在私,亦宜把洪熙官擒拿归案,故不惜悬重赏以缉拿逆贼。本衙中之军中教头虽多,但仍嫌实力未足,故特重金礼聘三位前来,协助办理此案。三位皆为武林名手,与众教头协力,必能把洪熙官等擒拿回来,则功名富贵,可立致也。但不知三位有此决心否?”

铁杖僧等三人齐声应曰:“我等已下决心,誓把洪熙官等擒拿回来,以报知遇之恩也。”

张仁甫曰:“若此甚妙。现洪熙官虽在逃未获,谅去必不远,现已派人前往侦查,不日必有消息回来。三位初来,暂时在此休息,待老夫禀过大将军,再行定夺。”

众人唯唯而应。张仁甫乃命差役备办盛筵,欢宴三人,请众教头作陪,宾主尽欢。

翌日晨早,张仁甫入后堂,将铁杖僧、兆光、法华三人来助之事相告。格陵闻三人为少林弟子,大喜曰:“本官久仰少林为武术正宗,恨众教头中,缺乏少林弟子,今有此三人投效,正中本官心怀,但未知三人之技术如何。张老师可于明日假设武术大会之名,召集衙中众教头,与三位少林弟子,在演武场上,表演武技,待本官先开眼界,以定优劣,然后再封官职,前往擒拿洪熙官便是。”

张仁甫唯唯而退,是夜通知军中各教头,并征求铁杖僧同意。三人自负甚高,以能得在大将军面前表演,正可乘此机会,卖弄本领,当即答允。

翌日午刻,众教头齐集于演武场上。场之四周,插满红绿绣旗,临风招展。格陵大将军,坐于正面。张仁甫坐于其侧。林元燕与十余名英雄教头,侍立两旁。铁杖僧穿着僧袍,兆光、法华二人,则穿上便服,由林元燕领着,先向格陵见礼,然后退立一旁。

格陵先命铁杖僧与军中总教头范金城作友谊表演。范金城、铁杖僧二人,应声而出,先到格陵将军之前,抱拳为礼,然后各开场中,对面而立。

格陵曰:“今日开此武术表演大会者,乃欲睹各位之技,藉查观摩,使得进益,以预与洪熙官等大战也。两位本属自己人,请棍下留情。人来,取黄金五十两至!”

差役应声而出,取五十两至。格陵取五两置于桌上曰:“两位今以技术观摩,如能取胜而不伤于对方者,足见技术高明,即以此相赠。”

铁杖僧大喜,即手提铁禅杖,扎起子午马,把杖一摆,笑谓范金城曰:“范总教头,可以放马过来矣。”

范金城亦不客气,执棍直前,大喝一处,当头一棍,疾向铁杖僧之光头打落。铁杖僧故意在格陵面前卖弄本领,尝习金钟罩铁布衫之内家气功,当下见范金城之棍打来,故意运起气功,把光头一顶,木棍打落光头之上,卜一声,如敲木鱼,铁杖之头固安然无恙也。

范金城见一棍无效,急收棍退马,知此僧身负内功,非棍头所能伤及,乃即弃棍于地,向格陵拱手说曰:“大将军在上,卑职失败矣。”

格陵诧曰:“何解,范总教头只一交手,何以便知己负?汝尚未为铁杖大师所击败也。”

范金城曰:“铁杖大师有内家气功绝技,此技之气门死角,乃在下部,不伤则已,一伤便立即丧命。今乃友谊表演,不宜下毒手以伤及大师性命,若击其身上别处,则毫无痛若,实无法将其击败者,故卑职自认战败也。”

铁杖僧曰:“非也,范总教头如嫌伤及衲之性命,有一折衷办法,以定胜负而不伤及性命者。”

格陵问何法?铁杖僧曰:“棍既无法伤及衲之身体,可改用拳击,如能将对方击倒在地者,便算胜利。若此,可以不须伤及性命也。”

格陵曰:“此法甚妙,两位可以比举角力便是。”

范金城只得抱拳领命。铁杖僧乃抛去禅杖,仍立场中,由范金城先动手。范金城暗念此僧既有铁布衫气功,用拳击之,徒废气力,不若以计击倒之,想既定,乃大喝一声,猛撞而前,兜心一拳,疾向铁杖僧劈来。铁杖僧左手一执,用鹰爪擒拿手,欲执住范金城之手,把其拖倒在地。范金城早已成竹在胸,睹铁杖僧之鹰爪擒拿手伸出,急收拳一闪,闪至铁杖僧之侧,右脚一伸,伸入铁杖僧马步之内,双手一个双飞蝴蝶方式,猛力向铁杖僧一推,欲使其上重下轻,跌倒在地也。不料铁杖僧果然利害,把脚一伸,反将范金城之右脚勾住。范金城双掌推到,被铁杖僧一个童子拜佛之势,双手一分,招开其手,向前一推,疾如闪电。范金城猝不及防,欲退马以避,但右脚已为铁杖僧之马勾住,无法退后,上半身突被铁杖僧一推,上重下轻,立足不牢,轰隆一声,仰面便倒,手脚朝天,如元宝一般。

铁杖僧连忙上前扶起曰:“范总教头请起,恕贫僧鲁莽也。”

范金城满面羞惭,狼狼而起,至格陵将军之前,半膝为礼曰:“卑职末技,不及大师。自念武技低微,实无力负此总教头职务,请大将军准卑职辞去总教头任务,另选贤能,免误大事,是所厚望焉。”

格陵将军大笑曰:“此友谊表演耳,范总教头何必介介于怀?武技之道,渺无止境,汝若以后虚心学习,痛下苦功,将来凌驾大师之上,何必自馁耶?所请不必再谈,仍任原职便是。”

格陵言罢,命差役再取黄金五两。铁杖僧与范金城二人,各得五两。二人称谢,退之一旁。

张仁甫曰:“铁杖大师表演已毕,现又轮到冯义虎英雄矣。王伯善教头,武技不弱,可与冯英雄一较。”

兆光和尚应声而出,至格陵之前,拱手为礼。王伯善亦从左方行出,亦至格陵之前行礼。礼毕开始角技。

王伯善曰:“冯英雄,现奉大将军之命,与汝观摩,请问比军器乎?抑或拳术乎?”

兆光和尚曰:“既为友谊表演,比军器恐有错手,伤及身体,非所宜也。不如比拳术为妙。”

王伯善点首。兆光和尚复曰:“君为主人,我为人客,人客理宜让人三分,请先放马过来。”

兆光言罢,即至场中,摆下一个少林攞食手架式。此式左脚立地,右脚略向前伸,脚尖向上,脚跟着地,左右两手,向下垂,掌心向前,如攞食状,故谓之攞食手。此式乃少林拳技之一,表面看来,似乎中门空虚,一攻即破,实则攻守皆备,变化无穷,但非少林弟子,不知此式之奥妙。王伯善武技平庸,未尝习过少林拳,未知此式之名称,当下见兆光和尚摆下此式,中门空虚非常,若疾击其胸,则其两手既下垂,必然招架不及也,想至此,以为兆光和尚,乃亦有名无实耳,乃即进马,右手一举,一个黑虎偷心之势,直向兆光和尚中门攻入,向其心窝劈来。不料兆光和尚之攞食手,果然利害,把身一侧,左手已起,一只鹰爪擒拿手,执着王伯善之腕,向后一拖。兆光和尚手力既大,王伯善复因发拳用力,上身向前,被兆光和尚借力一拖,立足不牢,向前便倒,背脊向天,手脚散开,如乌龟一般。

格陵将军哈哈大笑曰:“冯义虎壮士之技,果然了得,未及一个回合,便已胜利矣。人来,取赏金与冯壮士可也。”

两旁差役,应声而前,取黄金五两,双手送与兆光和尚收下。王伯善羞惭无地,满面通红,从地爬起,闪回左旁,以大将军在此,又不敢擅自遁去,只得缩入人丛之后遮丑而已。

格陵曰:“铁杖大师与冯壮士之技,本官已经过目。还有刘方华壮士,以铁棍驰名,众教头中有谁人敢与刘壮士一较武器乎?”言未毕,右方教头中,一人闪出,抱拳见礼,应一声:“小人愿与刘壮士研究研究。”

众视之,乃军中教头钱伟侠。钱伟侠素擅轻功,身轻如燕,一跃二丈,复擅单刀,目睹范金城、王伯善二人,均为所败,同侣被辱,心中大怒,以为此人擅使铁棍,只属硬功,身手必然迟纯,棍法虽好,若用轻功对之,必可获胜,为二人雪此奇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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