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怀安大马金刀的跨坐在宽凳上,大爷般的抬抬颌,面色一如既往浅淡疏离。
“随意弄些来,我不挑。”
苏春娘瞥他一眼,暗自腹诽:确实不挑,就是食量大了些。
估算着案板上的面条,苏春娘又去隔壁铺买了六只包子,各色口味的都有。
武怀安忙了大半晌,肚里早就空空如也。等待的功夫,直接拿了盘子里的包子来吃。
一口咬下,意兴阑珊的含在嘴里嚼。
他今日来,是有其他要事。
“我刚领了差,要去隔壁县一趟,多则一旬,少则十日。你开铺警醒些,若有人来闹,不必理会。
自闭了店歇上几日也不打紧,待我归转,再与你出头。
或者,去衙里找小吴也是一样。”
苏春娘擀面的手顿了顿,闭口不言。
这种事,同她讲什么,她又不是武家人了。
一个包子吃完,他不再动。
迎向刺眼的日光,半眯着眼,打量面前的女子。
从头到脚,素静得仿佛不沾凡尘。连那庵里姑子身上的佛袍,也知挑着花色来裁。
还有鬓边的那朵白绢花,多久了,她还带着。
武怀安缓缓垂下眼,不知想到了什么,久久盯着灰败的桌角出神。
面端上来时,他神色又淡淡的,似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只大口大口吞咽着碗里的食物。
苏春娘半抬起眼,看过去,在对方投来视线时,赶忙收了回去。
两人沉默的吃完一顿午饭。
武怀安走了,一连十多日。
苏春娘的生活,依然平静。
稳重坚定的心思从没偏移过,晨起晚睡,钱匣子里的钱,颠来倒去,反复数了十多回,直至床底下的小瓮里填满了。
真好,她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小吴每日都来铺子吃东西,苏春娘按他的口味习惯,另备一份放着。等人来了,再着手料理。
半月余,武怀安还没回来。
他在与不在,似同她不大相干。
苏春娘从未有过向小吴打听的念头,两人身份隔着世俗,疏远些,才是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