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们不光背地里说三道四,也有霸道的,当着李大郎的面嘲讽起来。
“两人穿一条裤的滋味如何?
那范铁匠的身条瞧着可不如你,过去好好敲打敲打,莫叫人爬到你头上,好歹你也是前头那个。
啧……”
那人说完就走,约莫也是被李大郎那副窝囊样气的。
包子铺只他一人在,李老汉夫妇已三日未出现。自亲见郑慧娘三天两头往苏春娘那边跑时,他们便气得卧病在床,起不得身。
加之,郑慧娘在他们跟前大摇大摆的走动,两人气得狠,周娘子更是一度昏厥。
苏春娘坐在离门槛不远的凳子上,半探着身子,远远瞧他二人亲密无间的调笑。
两人倒是规规矩矩的各坐一边,只男子的眼神,时不时往她这边瞥来。
苏春娘后仰身子,嫌恶的往屋里避去,将那两道粘腻的视线,挡在门墙外头。
阿清冷着脸,想去赶人,被苏春娘拦住,“来者是客,莫去管。
这般热,他们坐不长久。你此番出去,无异于送上把柄给人抓,回头再传咱这铺子容不得客人歇脚,生意又该落回去。”
“既天热,我泼些水也使得吧。”
阿清木着面,说得真诚且无辜,苏春娘只觉好笑。
“知你好心,随他们去吧,总有看不过眼的,咱何必当这个出头鸟。”
“阿哥,跟我去后屋,窝棚又叫驴儿踢翻了。”
阿愉匆匆过来,拉着阿清的衫子往里头跑。
后屋已乱作一团,两只麻鸭正奋力扇着双翅,企图飞起来,啄黑驴的脸。
一阵‘昂昂昂’夹杂着粗糙的‘嘎嘎’声,夏时的暑气更甚了些。
里头鸡飞狗跳,外头的两人正如穹顶的艳阳,闪着灼热的光。
行人渐散,郑慧娘挪着身子,往阴凉处躲去。
女子最受不来柔情小意,稍稍交付便会沦陷。
范郎君惯常做戏,更深知如何虏获女子心思,他殷勤的伸手,帮忙挡了挡。
“嗤!心思还没歇呢。那都头威武健硕,形容清俊,她又怎会瞧得上你。”
受伤的地方似还在隐隐作痛,下意识摸了摸半月前青肿的面颊,轻嘲道:“若真当她是个要紧的,早派了媒婆上门提亲。
嫁过人的,怕是安着随手玩玩便扔的心思,作不得数。
不过晚些时日,我等得起。”
武怀安的本事,他亲尝过,自不敢当面抢人。
奈何苏春娘实在貌美,他头回见,便心痒难耐。苦等多日,各种本事轮翻上阵,也等不来半点倾心,他如何肯放弃。
妇人嗤笑一声,“这样,我与你拿个主意。”
“当真?”范郎君立时喜上眉梢,而后瞬间回过神,虚虚在她面上揉了一把,“我现下有你,旁的暂且放一放。”
“做死啊,当初怎么跟你说的,浑忘了?”
皮肉上沾着潮润的湿意,郑慧娘只觉浑身上下犯恶心,抻着袖子抹了把,将人往后推去。
“同你认真,你当笑话。只真心问你一句,可还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