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怀安拉着小吴将喝了两碗酒,便借口要把人赶走。
小吴哪里肯听,不依不饶的同他攀扯良久。此举惹得武怀安甚是不快,使力将人提起,破烂一样的扔到外头,反手阖上门。
“头儿……头儿……你也太蛮横了些。那盘菜……菜我还没吃完呢。”
一扇薄薄的门板,内外两重心境。
武怀安抬脚踢了踢,威严的声线压下来,“晚些再来,吵吵嚷嚷闹人得很,酒都喝不爽快。”
小吴咕咕哝哝,不死心的又重重拍了拍门。直到武怀安自内骂了一声,他才悻悻地走了。
苏春娘瞧不过眼,略显责备道:“做甚要赶他走,饭还没吃饱呢,回头指不定如何编排你。”
“他不敢。”
武怀安神态自若的倒了满满一碗,一口呷去大半,挑着盘里的肉,漫不经心嚼着。
苏春娘早吃饱了,陪坐一旁说说闲话。此番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二人在,气氛一时又紧张起来。
灶膛里炭火未熄,鸡汤微微滚动着,不时有香气浮来。
苏春娘不甚自在,起身去灶边,挖出一碗白面,和了水,边揉边说:“赶了几日路,你也少喝些。我与你擀一碗清汤面吃,完了回家好好歇一歇。”
“嗯。”
武怀安懒懒应了声,苏春娘说的话,他自来听。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应了不喝。碗里的饮尽,当真推了酒瓮子,支着下巴,目不转睛的凝视那丛忙碌背影。
“种粮还在外头,我去搬进来。放后屋可行?”
苏春娘回头看了眼,姜黄的麻袋,轻若无物的落在他肩头。
“你再受个累,搬去西边那间杂物房里,省得叫麻鸭黑驴糟蹋了。”
她没再提银子的事,便宜叫他占了个遍,有些东西,也应学会心安理得的受着。
想到阿清与阿愉两人还没吃,苏春娘擀了两大盘。
半大的少年,食量似不见底。阿清平时虽拘着自个儿,苏春娘仍能估出个八九不离十来。
锅里有现成的鸡汤,随意弄撮细盐佐味,再烫一把碧翠的菘菜,码在上头。
不说多垂涎欲滴,倒也能叫人在炎热的夏日里胃口大开。
过了晌午,天气闷得人不想动弹,恨不能躲进水里,方可缓解。
武怀安拎了粮回到桌前,背后已湿了大片。他扯着襟口,半敞开来,露出半副健硕的肌腱来。
苏春娘冷不丁撞上,羞得立时瞥开眼。
“面条快好了,你去天井那里净个面就来吃吧。”
武怀安注意到她耳尖透着红晕,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
凳脚自地面滑开,犹显漫长与拖沓的声音,落在苏春娘耳里。她弄不明白武怀安在搞什么,不经意回身。
只见一片白花花的皮肉,展现在她面前。
两人隔了一掌之距,如此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