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是因为不喜欢挤在人群中,他有点小小的洁癖,谢疑则是无所谓,他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这里的烟花。
他们周围的人很少。
不过江岸如此宽阔,安静地包容着这里的每一位或专心或分心的看客,从他们这个角度,依旧可以清晰看到烟火的轨迹。
就是显得孤寂了点,看热闹这种事,一贯是聚众起来才能融入氛围。
但也没那么孤寂。
烟花一朵朵升至高点又绽开,奏响仿若鼓点般的节奏,那只握在苏知指节上的手松开片刻,又沿着他指背的线条往上碰。
温热灼烧的温度也随之一寸寸往上攀爬。
几个呼吸间,就已经握住他的手背。
谢疑个子高,手掌也比他大一圈,可以很轻易地把苏知的手完全包裹住。
拇指还在揉苏知的手腕内侧的位置。
苏知的整只手都麻了,脑子里只有烟火绽开的动静,咻——嘭,咻——嘭!像是把他的大脑也跟着敲得思考不了东西。
以至于等到烟花结束后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内侧都被另一个人的指节磨红了。
夜色中原本黑沉的江面被不断炸开的烟火映照得明亮璀璨。
粼粼的水波摇晃,像是挥洒了碎钻。
在被完全握住的那一个瞬间,苏知后知后觉地想起大学室友对他说的那一番理论:只有心思不正直的人在被碰触到的时候才会很敏。感。
“……”
对于朋友来说,他也不是没和别人握过手,苏知并不是活在真空地带里。
和朋友碰到手的时候他不会这样。
苏知不记得他那只手是什么时候被放开的了。
只一直记得那种滚烫的温度,好像一直延续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往后每一次路过江岸,都会想起那一天的烟花。
有一次回去的巧,正赶上那年的烟花节。
和他顺路的同事兴奋地下去看,还招呼苏知要不要一起:“上班这么无趣,难得有免费的休闲娱乐活动,不看白不看啊!就是这环境对单身狗有点不友好,哈哈,到处都是小情侣,好像是说在烟花下谈恋爱特别有氛围感吧,每年都是这样,明年我一定要成功脱单带女朋友来……”
苏知看着一如往年热闹的人群,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有些呆愣。
半晌才摇摇头,看着同事走入其中。
他的车停在路边,静止数分钟后迟缓地启动。
滑入路面开远。
后来某一年,本市出了更严格的烟花管制条例,大概是苏知独自生活的第三年,政府为了环保和安全起见,彻底取缔了烟花燃放,每年一次的烟花节彻底没了。
他就再也没有见过烟花盛开的模样。
……
被苏知凶了一下,谢疑的手收回去了。
但随即,他的唇瓣落了下来。
苏知被他亲的眼角一热,因为想起往事而有些迟缓的思绪回笼。
走神的大脑反应比较迟钝,直到谢疑温热的舌尖已经在他眼角舔了一口,他才手忙脚乱地抬起胳膊、抵着男人的胸膛把他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