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不知道别的人会不会像谢疑这样,太粘人了。
看起来好像一只凶猛高大、可以随时出去打猎顺带着连主人也一起养活的猎犬。
任凭谁都很难想象到,这只狼犬每天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挤上主人的小沙发,硕大一颗脑袋拱过来舔主人的脖颈、脸颊。
当然,混乱之中舔到几下嘴唇,好像也是很正常的失误。
你跟它好声好气地说:“沙发太小了,装不下你那么大的个头。”
它扭头就会阴恻恻地把沙发给刨碎掉。
苏知被他挤得头晕。
怀疑人生。
有一种理论是,人对某种东西的耐受性是可以训练出来的。
只要循序渐进、逐渐加大脱敏的力度,早晚有一天可以习惯。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对男人的碰触永远也不会耐受,每一次被碰到,他还是很敏。感,感觉很鲜明。
每一次,他的皮肤依旧会滚滚发烫。
就像现在,仅仅是被吮了一口,他的眼角又热乎乎的。
不用看也知道已经红了。
苏知忽然觉得有点晕眩,心口说不上的酸软。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很不争气,他加上上辈子都比谢疑多了近十年的人生经历了,可在某些事上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谢疑随便一弄他,他就像个被碰到叶片的含羞小草一样。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好逗弄一样。
一方面又觉得谢疑太过分了。
男人没有给过他选择的余地。
他的爱意是这么蛮横固执,不容拒绝。
也不管别人情不情愿,擅自在这具身躯上留下永远不会消逝的痕迹。
以至于即使隔了十几年,痕迹本身消失了,触感还留存着。
-
继父的思绪被女人的呓语声打断。
他回过头去看,女人吃了镇定的药剂,暂时睡下了。
但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极为不安稳,面色苍白、眉头皱得很紧。
看起来仿佛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偶尔吐出几声尖利惊喘的破碎词语。
人在本源的梦境中会回归母语,他并不能听懂那些破碎扭曲的中文单词的具体含义。
中文对于字母语言为母语的人而言还是太晦涩,一旦加上了变形的用法,他就跟听天书一样。
但是,大致可以猜的出来。
他在零星的词汇中听见“xie”的发音,就是不知道是在说她的前夫,还是儿子。
男人揉着脑袋,他的头很痛。
不仅仅是因为妻子又发作的病情,他在过往的十几年中并没少经历这些。
他更担心谢疑那边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