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此时还不能理解各种各样的劵对生活有什么影响,非说有什么影响,也应该是正面的吧?
至少,有了这些劵之后,出去买东西就不用带着几十斤的铜钱了不是?
范二却一时无语了。
在象牙塔里呆得久了,真的是不认识这个世界了啊!
在原本的时空中,范二还觉得股票是平头老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可现在呢?
一千六百年前的豫章城内,这个时代的小老板小掌柜们便将股票玩得飞起了!
这。。。。。。这还是真实的世界吗?
范二仔细想了想,又发现好像哪儿不对。
豫章城内的各种票劵还是以粮食价格为基础的,如果粮价波动不大的话,玩这个票劵似乎没太大意义啊。
操控这票劵的人,难道都闲得慌?
范二的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浆糊。
顾阿水却自顾自地说道,“小的一开始也没想到糕点劵这么受人欢迎,可发出去多了,小的也开始担心早晚有一天会摊上大事。可想着粮食价格再涨能涨到哪儿去?所以也就心安理得起来。。。。。。”
范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一共发了多少劵?”
顾阿水吞吞吐吐地说道,“也就。。。。。。也就三万来张吧,但收回来的却只有六千多张。”
两个月的时间,一共发行了三万张糕点劵,平均到每天的话,差不多是五六百张,似乎也不算太多。。。。。。
范二一针见血地问道,“关键是,稻花村每天的生产效能是多少?”
顾阿水想了想,苦笑起来,“如果从早到晚不停赶工的话,一天能生产五百盒左右吧,我最开始发行的糕点劵就是按照生产能力来决定的,多也多不到哪儿去。可发行了糕点劵之后,每天能卖出的糕点劵多了,卖出的糕点却变少了;算上那些直接给现钱的,现在一天也就能卖出去两百多盒。这么一来,我们钱没少赚,活儿却轻松多了。。。。。。”
“你的糕点无法库存吧?若是有人拿着这些糕点劵的同一天上门找你兑换糕点,你该怎么办?”
“我也曾担心过这种情况会出现,可已来不及了。在这两个月之内,粮价曾有过几次小的波动,市面上各种劵的价格也随起了些变化,有些人从这几次波动中看到了商机,于是开始有意识地收购各种劵;更有那些实力雄厚的土豪,他们见到有利可图,便仗着本钱雄厚来分一杯羹,开始大量收购各种劵来操纵价格。”
范二叹了口气道,“他们掌握了大量糕点劵,也就相当于控制了你的稻花村。。。。。。。”
顾阿水摇摇头,叹了口长气,“小人刚开始还想反抗,想用现钱把卖出去的糕点劵全部回收,可那些攥着券的人却开始威胁我们,只要谁敢不听摆布,就挤兑死我。人家的汗毛都比我们的大腿粗,我们小本小号的,哪敢跟他们抗衡?其实现在,整个豫章城都被他们绑架了,说东西值多少钱,该发多少券,全是他们说了算。”
范宁依然不明白,这糕点劵和店铺被人控制有什么直接关系,只得看向范二。
顾阿水却“扑通”一下跪在范宁面前,边磕头便哭道,“小人也是贪心不足,这才走上了这条不归路,小的甘愿承受一切罪责。只是。。。。。。小人的祖辈数十年的基业就要毁在小人手中了,请明公救命啊!若是稻花村的招牌和声誉砸在小人手中,小人真的是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烈祖烈宗啊。”
“早想到你家先人,就不该光想着赚这样的钱。”范宁一时无语,范二却从旁讥讽了一句,又示意他起来。
看着顾阿水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范二在他脸上又逡巡了一阵,这才沉声问道,“到底是哪个家族的人操纵这些票券,你该知道吧。”
顾阿水既留了下来,自是早就豁了出去,这也是那些人实在将他逼得太紧了,他才有了光脚不怕穿鞋的觉悟。
听了范二的问话,他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便是城内最大的粮食铺子,东湖米行。”
范宁皱了皱眉,又拿起登记了刚才那些宾客出借的几张纸,一目十行地找到了东湖米行的出借数目和掌柜名字,追问道,“这东湖米行的幕后东家,似乎是胡氏?”
“民工所料不错,这东湖米行的确是胡家的产业。其实城内的十余家米行都是有些来头,除了熊氏以外,豫章四大望族都开了米铺。。。。。。”
范宁和范二互相对望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无奈。
豫章四大望族中的三家,以及胡氏都参与了粮食买卖的话,想要将粮价平下来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他们本来就对范宁不满,这一次真的不是刻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