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沈小侯爷年轻有为,我须得恪守本分,不能丢了他的颜面。于是重新学习女红,执掌中馈,侍候婆母,半分也不敢行差踏错。
曾经我以为嫁给谁不是嫁,同样要失了自由,困囿内宅,倒不如选个顺眼些的。
可当琴瑟和鸣、那些恩爱的假面被撕破,方知败絮其中。
我大病一场,高烧连续了三日,伤口初初愈合的那一天,沈遇安来了。
他登门求见,遭到拒绝后,便在大门外长跪不起。
他声声嘶哑,只祈求着同一句话:
“求岳父大人开恩……我来接我妻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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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理会,府卫亦不敢强行将他扭送走,只得任由其跪在门前。
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沈遇安身形挺立,直挺挺地跪在雨里,长达两个时辰。
终于,我爹忍无可忍,将他唤进院门。
我在屋内喝着药,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女儿已经被你伤至骨髓,你还有何颜面来这里?”
沈遇安惶极,硬着头皮跪在父亲面前。
“岳父大人,我不求弥补一万,只求报得万一,锦书是我的妻子,理应回侯府好好安养。”
可父亲只是不屑一顾。
“这侯府算哪门子福祉宝地,能比我将军府更气派?更何况,沈小侯爷何曾把她当过妻子对待?”
父亲语气冷硬,不容置喙。
“既然我女儿与你和离,你不同意,硬生生让她受了这钉床之刑,你想见她,便先吃一顿家法再说。”
见沈遇安默认不作声,我爹拍了拍手。
“来人呐,上家法。”
“吃完这一顿家法,你便再也不是我宋家的女婿,哪来的,就滚回哪儿去!”
几个家丁搬着长凳和四寸长的木板过来,一下一下打在沈遇安身上。
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何曾受过这等苦楚,很快便痛呼不已,身后血肉模糊。
这厢,我从屋内扶着门框,慢吞吞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