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打蛇随棍上,也回了句:“那当然是你的错,不然还能怪谁?我那时候还小呢,都是你把我带坏了。”
周颂年忍住要掐她脸颊软肉的冲动。
江月看出来了,又退后一步,警惕地看他:“你不要轻举妄动,我脸上化了妆,你要是把妆弄花了,我今天就不陪你出来了!”
原来她不让他碰是因为怕花了妆。
周颂年收回手,又去审视她的妆容。
挺好看的,她皮肤状态比他好,最起码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卡粉浮粉。
江月把责任都推他身上,周颂年也没什么异议。
能当顶层老板的人,就没有不敢背锅的。
能顶事,能抗压,善反思,敢决断是构成成功人士的基本要素,剩余其他性格特质都是锦上添花。
周颂年认错态度相当诚恳:“月月,过往那些事是我的错误。”
甚至还提出了建议跟补偿:“但事已至此,我们最起码不能一直在别人伤口上撒盐,你不要总是去挑衅宋小姐,我向你承诺过,只要你想,我可以让她从此不会介入你的生活。”
承诺?
什么时候?
江月思索了一会,恍然大悟:“你是说我们在老宅那天啊。”
她记得那天周颂年好像跟她说过,以后不会提到“宋墨挽”这三个字。
但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
如果是在三年前,江月听到这个消息估计会很高兴。
她那时候总觉得自已像是一个小偷,总是害怕苦主会找上门,然后把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再度夺走。
于是常常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维护。
维护婚姻,维护跟周颂年父母的关系,维护她自已的精神状态,维护他们两个对外的形象,像个勤勤恳恳的编织女工,在一团破布中修修补补,做尽无用功。
但现在她不需要做那些了。
维护婚姻需要耗尽心血,百倍千倍地努力,还要足够钝感,被针扎都要深觉幸福。
但抛弃婚姻,只需要男人签一次字。
离婚协议书签完,她就能带着几千万甚至几亿的钱财傍身跑路,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享受幸福人生。
婚姻都无需维系,宋小姐不宋小姐又有什么可重要的?
宋墨挽现在还是她的客户呢,配合她说几句话就能换三个十万元左右的真皮包。
真算起来,她可比周颂年大方,最起码宋墨挽不要求她陪着睡觉,也不需要她过分“劳作”。
“没关系。”
江月笑着说:“颂年你恐怕忘记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真来当周太太的。”
她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神情。
周颂年真的很冷静,该死地冷静,她对他说这样的话都不能让他神色上有丝毫变化,甚至目光都是冷淡而温和。
江月有些失望,不是因为爱他爱到难以自拔。
这份失望源自于她被被击毁无数次但又无数次勃发重生的女性自信心。
“我们现在还在协议离婚期间,你找我来,是为了商讨离婚事宜,我们尽量和平分手,戴好体面面具,不让对方吃亏难堪。”
“至于我今天过来,也只是你需要一个能出席的太太,而我爱上了你给我,也就是我现在已经拥有了的项链跟耳环而已,等价交换,钱货两清,跟工作没什么区别。”
“工作……”
周颂年像是在咀嚼这两个字眼,然后把它嚼碎了吞下,化作面上的一抹浅笑:“所以你觉得你戴好了体面面具是吗?”
周颂年冷静地说:“月月,你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出的事情已经够让人难堪了,如果我不拦着,大概你我都要颜面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