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光打在她的头顶,正脸是晦涩不清的。好像光线也挣扎着想要从她身边逃脱,不情不愿地点缀在凹下去的侧脸处。
她的脸细看是有一些纹路的。不是美得那么惊人,眼圈黑得出奇,不知熬了多少夜才能沉淀成这样浅浅的灰色,唇角咬多了死皮,唇纹一条条分布,还带着一颗没有结痂的血痕。
带着厚茧的手稳稳地支着,带着那支被当作香烟夹起的笔也似在顶端处燃起了袅袅烟雾,模糊她的面孔。
资历年轻,不够沉稳,但她见过很多市面,刚进大学的时候就被公司挑中,被当时还不是菲力掌权人的老板t手把手教。
养出这副恃才傲物的德行,也得益于当初的经验。
司晴除了对人生恨到过极致,还没对谁轻易服软过。
指尖轻点了点,司晴呵斥道:“我不喜欢仰着头和人说话。”
牧舟下意识蹲了下去。
等视线从司晴的脸变成她的膝盖后,他又开始懊悔。
“你那天明明检查过我的身体。”牧舟放轻自己的呼吸,“你知道我需要多大剂量的药物,但你还是……”
司晴:“一时兴起。”
牧舟狠狠地盯着她:“你对谁都是一时兴起吗?”
“对我?对所有人?”
他握住司晴的手,“你摸了多少人?像你说的那样,我永远都不是最后一个,也没有可能成为你的唯一。”
“你的研究不会停步,所以在我死以后,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兽化人出现,你又会像是对我一样和他们亲热。”
“这公平吗?姐姐?”
他的语气开始哽咽了,“我难道只是你的‘一时兴起’?还是单纯的你的消遣?”
司晴的左手被他抓得有点痛,夹着笔的右手啪一下敲在他的止咬器上,震得他鼻子发痛,止咬器下的嘴都不自觉咧了一下。
“要搞清楚状况的是你。”
“我是有职业操守的人,不会那么容易一时兴起,”司晴的语气淡淡,有股即将脱力的疲倦感,“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要吗?”
“我只是顺着你的心意,顺手的事情。”
“你还有别的话想说吗?”
她的语气像是纯粹的疑惑。
她屡次三番拒绝牧舟的示好,为了让他离得远一点,故意晾着他,用自认为粗暴的方式对待他。
可他还是眼巴巴凑过来,要抱抱,要摸摸,不管做什么都用星星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