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虞锦瑟惊悚地瞧见了一贯高冷孤傲的沐boss的变身过程。
他由面瘫帝冰块脸变成了缠人帝鼻涕虫,无论虞锦瑟怎样赶他,他只有一句话,“不要再多费口舌,这五天,我会一直呆在这。”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现在是你男票,你在我的管辖范围以内。”
“就算是,那也只是在片场的情侣而已,还是假的。”
沐华年的口气固执而强硬,“微电影杀青之前,无论在任何场合,都是——”语调加重:“真的。”
虞锦瑟不屑的瘪嘴,“亲,别再固执地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了好吗?亲,你有女朋友了,我们的关系就是虚凰假凤!亲,你现在死皮赖脸赖在我这,你的醋坛子小三女朋友造吗造吗造吗?”
“虞锦瑟!”沐华年转过身,近来很好脾气的他此刻有几分焦躁,“电话我打过,短信我发过,邮件也写了不知道多少封!你究竟要我怎么你才肯相信,我对她没那想法!”
虞锦瑟抱着抱枕,眨巴着眼睛,“你们真分手啦?为什么?难不成你又有了小四?”
沐华年盯着她,“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虞锦瑟极干脆的答:“是。”
沐华年没再回话,眸光里不知是恼怒还是悲哀,随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几秒钟后,客厅那边传来“砰”地一声响——沐华年摔门走了。
虞锦瑟靠回床头,还没回过神来,“他说解释什么?什么短信,什么邮件……”想了半天都没想通,索性被子一扯蒙头睡过去。
……
她这一觉睡得酣甜,可有人却在鸿华十二楼的办公室阴沉着脸,像旁人欠他几十个亿似的。
王秘书端来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揣摩着boss的脸色,突然一笑,“沐总,今天是s大的校庆,你还记得吗?”
沐华年颔首,“记得,我们就是在校庆上认识的。”
王秘书感叹道:“哎呀,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年你还尊敬地喊我王师兄来着,如今,轮我喊你沐总了。”
许是王秘书这一笑勾起了学生时代的友情之忆,沐华年脸上的乌云密布缓解了些,“是,那会我们都在学生会,你是上一届学生会主席,而我是下一届。”
“可不是,那会一群人瞧着虞小师妹追求你,死缠烂打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想起过去的往事,沐华年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见他表情好转,王秘书哈哈一笑,对沐华年换了个轻松的称呼,“我说沐学弟啊,九重的事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还闷闷不乐?”
“九重?”提起这两个字眼,沐华年的表情一霎释然,“我跟慕春寅联手布局三年,终于除掉这个心头大患。”
“是啊,你干嘛还皱着眉?是因为小学妹?我说,你就直接找她把心里话说清楚呗。”
沐华年将咖啡搁到一旁,视线移到袅袅的热气上,道:“她对我总是有抵触心理。”
王秘书顺着话头道:“所以你担心忽然提那个要求,她会拒绝,于是想先修补一下关系?”
沐华年无声默认,过了会道:“当年结婚就是我逼迫她,如今我不想再勉强她,我想让她高高兴兴的接受。”
王秘书无奈摇头,“哎,虞学妹啊还真是固执,那时你都解释多少遍了,一般人早就想通了,她怎么就不呢!真是一头倔牛!”
满室的咖啡香中,沐华年的指尖摩挲着咖啡杯,“可能那几年我太冷落她,伤了她的心,她的气一时难消也情有可原。”
“这不怪你。”王秘书拍拍他的肩,“换了任何人,眼看着自己至亲被逼成那样,心里多少都会有疙瘩。”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沐华年缓缓搅着咖啡杯,转了个话题,“也许是我平时对她太严厉,导致我们关系紧张,她对经商方面没什么经验,我应该耐心点教。”
“这更不怪你。小学妹太马大哈,当年读书时迷糊也就算了,无非是挂科补考。如今鸿华这么大的集团,她又身处这么核心的位置,但凡一丁点错都是大笔的亏损啊。”王秘书扶着额,忍俊不禁:“还记得上次她把四千万多写了一个零吗?要不是你把关,我怀疑你累死累活赚的钱,还不够她眨眼间赔出去的,换了我我得哭死。”
“她呀。”沐华年端起咖啡杯,冷热适宜的温度让掌心暖成一片,许是这暖意让他觉得舒适,那往常清傲的眉眼在此刻罕见地柔和,“她一贯迷糊。”顿了顿,他微微弯起了唇角,“可她的好,也没人比得上。”
后头的话王秘书接的极快,“那可不,不然你这些年拼死拼活为了什么?”
沐华年淡淡一笑,端起咖啡徐徐饮下一小口后,道:“很晚了,回去吧。”
……
大抵是昨夜没睡好,虞锦瑟今晚上睡得格外酣甜,没想到半夜两点,小腹的疼痛又发作起来,她抱着枕头,在半梦半醒中有一阵没一阵的低声喊痛。
没过一会,门被轻悠打开。房里没开灯,只有窗外的路灯漏进一丝半点的光,朦胧不辨的昏暗里,似有人缓步走了过来,替她盖好被子,将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放到她小腹上,然后她的手便被什么宽厚的物什包裹住了,有均匀的力道在她手掌虎口处按摩揉捏。一会后力道又转移到小腿处,紧接着是脚背上。那拿捏合适的温暖,不轻不重地轮番揉着三个位置,她渐渐觉得身上的疼痛减缓许多,再不喊疼了,没一会又沉沉睡去。
沉睡前的最后一点感知,有只手抚过她的脸颊,有轻柔而温润的触感印在了额头,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似曾相识地跟几年前做过的梦一样——在那套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她夜里偶尔做梦,梦见沐华年进到了房间,俯下身很温柔地吻她的脸或者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