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才算真正担得起知州这个位置了。”
牛重一听,一张脸涨得通红,心里憋得慌却又不敢再问,抓耳挠腮一副郁闷至极的模样。
为什么不许他们到附近的地方采买?
钺开始的时候也有些纳闷,可是这个问题在她心里转了三天以后却已经不再是问题了。
就好像她一开始也不明白,殒为什么特意调遣了大批的东军将士进驻到梧州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三天后,她却明白了。
天上掉下来的横财并没有让这个地方变成人间天堂,反而滋生了更多的罪恶。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财富,大多数人在最初的狂喜之后迎来的并不是满足,反而是永无止境的贪婪。
当自己手里有了一锭金,就会觊觎别人手里的一锭金。
看到别人得到了十锭金,就会不甘心,为什么自己只得到了一锭金。
相比早出晚归辛苦劳作一辈子也未必挣得到一锭金,抢夺似乎变成了一件容易得多的事情。
可是没有人敢从镇北军的手里抢夺金子,于是他们就把目光投向了别人手里的金子。
当第一起劫案发生之后,这个口子就再也堵不住了。
入室偷窃甚至拦路抢劫的案件屡屡发生,那些曾经勤勤恳恳的穷苦人仿佛都在一夜之间转了性,整座梧州城里只剩下了躁动不安的人心。
殒却仿佛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切,所以在这一切开始之前他已经提前调遣了大批的镇北军驻守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他对待这些罪行的态度却十分的耐人寻味。
开始的时候,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都投向了家中少了壮丁,金子更多却也更加弱势的百姓。
比如第一个拿到金子的那位老者李成,首当其冲成了不少人觊觎的目标。
因为他的大儿子死了,小儿子又在药铺里做学徒,尚未娶亲又常常不在家,所以白天大部分的时候都只有那位年老体弱的老者一个人在家。
那简直就像是一个活靶子。
许多蠢蠢欲动的人都首先选择了这位老者作为目标,可是当他们真正下手之后却发现,那位声名远播心狠手辣的轩王爷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有想要到李成家里行窃甚至抢劫的人都被抓住了。
一被抓住马上送到知州府前杖责一百,所发金子当场没收,然后依律从重处罚。
若有敢反抗者镇北军可将其当场处置,若是不幸死了那就得怨他自己命不好了。
第二天被拉到知州府门前杖责的约莫有上百人,大多数是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却也不乏那些曾经勤勤恳恳的老实人。
于是一时之间,梧州大牢人满为患,忙得牛重焦头烂额。
可是当镇北军就地处置了三个人以后,这个势头就逐渐遏制了下来。
知州府前那几摊尚未干透的血迹无一不再述说着殒的态度。
若敢对年老体弱者下手,不仅抢不到别人的,就连自己的也要失去,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仅用一天,殒就把这个信念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可是,人们很快发现这位心狠手辣的轩王爷虽然对抢劫弱者的行为深恶痛绝,但面对其他行为时的态度却显得十分暧昧。
老人、孩子和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