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端着料汁碗,大口嚼着羊肉道:“大娘说的是,我们也就是在冬天偶尔吃吃罢了,要是天天吃,早吃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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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这个什么涮……涮羊肉最佳之处莫过于一直热气腾腾,吃着浑身暖呵呵的,不错,不错,望儿,亏你想得出来,若是其他菜肴恐早已凉透了。”司马熙雯不住口地夸赞道。
三人美美的饱餐一顿,吃完后,司马熙雯和陈望漱了口,穿上皮裘大氅,出了府门。
谢府和广陵公府在一条街上,大约要走过四五个路口就到了。
此时,乌衣巷中空无一人,晚间虽然没有了寒风,但仍然天凝地闭,折胶堕指。
星光布满苍穹,照着青石路面,投下了两人长长的身影。
“大娘,我看登门求婚就不必了,拜访一下即可。”陈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晚饭的涮羊肉让司马熙雯吃得很高兴,吃得好自然心情就好了许多,她慢慢地踱着步,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笑道:“我会说的,不必你教,刘娉我们自幼熟识,只不过觉得对不住人家谢家女郎,先听听人家谢家有何用意吧。”
陈望忙不迭地恭维道:“大娘体恤孩儿之忧,多谢大娘。”
“呸,你个臭小子,我这是去给你擦屁股的,以后少在外面招花惹草。”司马熙雯笑着啐道。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谢府门前。
陈望上台阶叩响了谢府大门,有个家人探出头来一看,认得,赶忙开门,另有人飞跑进去禀报了。
夜晚的谢府,四处掌灯,幽静无声的石子小道上一片亮堂。
二人走至中院,只见谢安和夫人刘娉已经站在中堂阶下迎候。
谢安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热情地道:“不知谯国夫人和广陵公驾到,有失远迎啊。”
“呵呵,我们母子二人深夜冒昧到访,打扰仆射大人和谢夫人歇息了,还望恕罪啊。”司马熙雯笑吟吟地边走边道。
来到近前,陈望躬身施礼道:“拜见仆射大人,拜见谢夫人。”
刘娉四十多岁,身材微微发福,面目和善,边让陈望起身,边要向司马熙雯要行礼,因为她是晋穆帝司马聃为表彰陈谦战功而钦封的谯国夫人,在勋臣家属中也是最有地位的人。
被司马熙雯拦住,握着她的手笑道:“谢夫人不必多礼,许久未见,你怎滴依旧年少如故呢?”
刘娉眉欢眼笑,边侧身请司马熙雯往里走,边道:“呵呵,谯国夫人谬赞,您才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子,白璧无瑕呢。”
刘娉出身名门士族,是东晋已故大名士,清谈大家,驸马、侍中,桓温的连襟刘惔之妹。
“哎呀,还白璧无瑕,白头发都许多了。”司马熙雯笑容可掬地回道。
二人说笑着,上了中堂。
这边谢安也还了礼,和陈望随她们身后一起上了中堂台阶。
自从陈望勇撕遗诏,朝堂大胆陈词,巧妙迎立司马曜登基后,谢安更不再称他贤侄了,一直以同辈口吻称呼。
来到中堂后,双方落座,一番寒暄。
刘娉和司马熙雯聊起了当年都待嫁闺中之时,建康城中的亲朋好友,奇闻异事,叽叽喳喳,煞是热烈。
谢安和陈望谈起了北方局势,从王猛灭燕,仇池杨纂自缚投降,凉州张天锡臣服,一直谈到了鲜卑英雄慕容垂,投靠明主苻坚,虽然不被重用,但也落得个荣华富贵,安享天年。
陈望感慨道:“苻坚真有容人雅量,慕容垂这种人中龙凤,岂非久居人下之人,他也接纳了,若是换做了其他君王,早就将其斩首以绝后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