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种感觉,”燕离垂眸,看着灯光下自已皎洁如玉的手指,说道:“对方似乎是为了让我把红姨带回京都。”
“带红楹回京都?”蓝楹错愕的道:“红楹是北齐人,又不是东夏人,带她回东夏的京都有什么意义?”
燕离唇角翘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淡淡道:“你忘了,楚叔可是东夏人!不但是东夏人还是正德帝的人,楚叔一出现,我的身份岂不是便昭然若揭!”
“少主是说,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暴露出你的身份?”
燕离点头。
蓝楹深吸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燕离的身份被暴露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让东夏和北齐的皇室知道两国的传国玉玺都在他身上,而引起的灾难性的后果!到时,只怕少主将终身便对两国的追杀,永无宁日!除非,他将玉玺拱手让人。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但,现在少主你并没有将红楹和楚惟一带回京都,对方算计失败,接下来又会怎么做呢?”蓝楹问道。
燕离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人必须除掉。”
“那少主你打算怎么办?”蓝楹问道。
“先不急,先把容姑娘的事解决了,等她离开京都后,我们再来商议怎么动手,我不想她牵扯进来,这事情太凶险了。”燕离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顿了顿,蓝楹却是突然说道:“少主,我得了消息,说是北齐的大皇子来东夏了。你说会不会也是冲着你来的?”
“北齐的大皇子?”燕离略略一怔后,说道:“燕正天跟贺兰妃的儿子,燕翊?”
蓝楹点头。
“若是别人还难说,但如果是他,估计十有八九是冲着我来的。”燕离挑了唇角,脸上绽起一抹讥诮的笑,轻声说道:“燕正天当年跟驾兰氏伉俪情深,为着帝位,却废驾兰氏而迎韦氏为皇后。我娘当年气极之下差点便放弃助他夺位!虽然后来仍旧扶他上位,但却带走了传国玉玺,燕正天如果属意燕翊为太子,就一定会让他来找传国玉玺,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储君!”
“燕翊怎么就会知道少主您在京都?”蓝楹狐疑的问道。默了默,轻声说道:“难道内奸不是东夏人而是北齐人?”这么一想,不由便脸色一白,急声道:“当年凤卫出自北齐,龙卫来自东夏,还是说龙卫、凤卫里面都有叛徒?”
燕离摆手,“蓝姨,你先别想那么多,眼下把容姑娘的事解决了再说。内奸的事,我适才跟容姑娘也说了,必须有确切的证据,才能下定论。凤卫是娘亲留给我的,龙卫是……是正德帝留给我的,都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情份不同,若是随意质疑,会伤了他们的心,我不想这样!”
蓝楹点头。
正因为情份不同,少主才会这般束手束脚,不然以他的心性,只怕早就斩尽杀绝,一了百了!现在只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去歇息吧,我听容姑娘的意思,辰王府里的那位,怕是这两天应该就有动作了。”燕离对蓝楹说道:“琳琅不在,到时还得蓝楹帮她一把。”
蓝楹点头,放了手里的帕子,替燕离把床铺铺好,又仔细检视了一番,这才转身退了出去。
燕离这一觉睡得有点沉,若不是门外响起南楼和蓝楹说话的声音,他怕是一时半会儿还不会醒过来。
“南楼。”
门外正与蓝楹轻声禀着事的南楼连忙应了一声,抬手便要推门进去,却是被蓝楹一把给阻止了。
“师父!”南楼一脸急色的看向蓝楹,“容姑娘那边已经出发了,迟了怕就有变!”
蓝楹点了点头,淡淡道:“少主才起,我先进去,你去准备下,少主漱洗好,我们就出发。”
南楼无奈的叹了口气,朝一脸戒备之色的蓝楹说道:“师父,我们跟少主多少年了,要真有那心思早就有了,还用得着等少主看上了容姑娘,才动这心思?您老人家真的想多了!”
蓝楹“噗嗤”一声便笑了,抬手弹了南楼脑门一记,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少主的规矩,你忘了?”
南楼一听,连忙吐了吐舌头,转身便急急往外走了。
蓝楹这才笑着推了虚掩的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燕离已经起身,正从净房走了出来,抬头见是蓝楹,问道:“蓝姨,什么时辰了?我刚才好似听到南楼的声音。”
“已经巳时三刻了。”蓝楹一边上前替燕离准备洗脸水,一边说道:“南楼适才是来过了,容姑娘那边才得了消息,正赶往城外的净水庵,南楼是来请示,问您要不要也去一趟的。”
容锦的计划,燕离是知悉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必竟,容锦要面对的是辰王,辰王可以出事,但不能在容锦手里出事!不然,这就是涛天的祸事!
闻言,燕离三两下的把自已收拾妥当了,换了一身玄色净面杭绸直裰,头发也没有往上挽,而是拿了一根同色的发带轻轻的在后系了系,便对蓝楹说道。
“把李远喊来,我有事吩咐。”
“是,少主。”
蓝楹放下手里的活,转身去如意堂的东厢房将李远喊了过来。
不多时李远便跟在蓝楹身后,赶了过来,抱拳行礼,“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