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冬在外面很给云飞面子,她站起来微微对着姜舟一笑,“姜医生,再见。”
“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等人走了,他的祖父走出来,他看着向冬的背影说:“孩子,有些人注定跟你没有缘分,不要强求。”
年轻人心比天高,姜舟自然没把祖父的话放在心上,“你是说她身边有人了吗?我倒是看她跟那个男人貌合神离,不是情侣。”
老医生不可置否,他捻着自己雪白的胡须叹了口气,即便不是,她也不可能跟平常人在一起。
回到了漪澜公馆,向冬去见师父。
师父正俯在桌上画画,寥寥几笔就画了一丛兰草,背靠着巨石,虽然纤弱却有柔韧,细细的叶子一身的风骨。
“师父。”她乖巧的去给他研磨,可是那只手一点力道都没有。
师父放下笔,淡淡的眸光落在她手上,“我去寻了个方子,你每天坚持用药水泡,再配上姜老的针灸,应该可以恢复。”
向冬笑的很勉强,“即便恢复了也就是只普通的手,师父,我是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样了。”
师父的凤眼微挑,“你什么意思?是要告诉师父你吃不了这碗饭了?”
向冬没说话,只是垂眼看着桌上摆的插屏,这是件古董,听说还是慈禧太后的东西,花开富贵的牡丹花绣的层层叠叠,仿佛能嗅到香气一般。
偷这个行业,要的是手快,为了锻炼这项技能,天知道向冬从小吃了多少苦。
他们不是普通的偷,练完了热锅里捡豆子,师父就用最昂贵的药水把他们的伤口涂抹起来,不留一点伤疤。
从小,他们上最好的学校,学习好几国的语言,听歌剧学音乐受的都是贵族少爷小姐的教养方式。他们并不是低级的偷,而是受过特殊训练跟特工媲美的高级偷,可就算他们上贵族学校做飞机做头等舱,乘游轮出海,他们还是偷。
不是混迹在人流拥挤的街头去偷人的钱包,而是去大博物馆去贵族富豪家里偷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偷几个亿几十亿的标书偷可能对哪个名人造成威胁的证据。
可不管是哪样,都需要一双灵巧至极的手。哪怕一个哆嗦,都有可能让自己万劫不复。
这个,她想师父比谁都懂,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师兄妹三个人,师兄和师姐虽然都不弱,但离着师父的期望还远着,唯有她,似乎得了师父的真传,不管是头脑还是手,都堪称完美,很多时候,师父把她当成了自己生命的延续。
她也曾骄傲过,为了能成为师父衣钵的继承人而骄傲。可是自她从海城回来后,她就觉得累,甚至觉得这手就算不能用也没什么可惜的。
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这句话是对她最好的写照,从她生下来记事开始就是做贼的,从来都没去考虑过这个行业对不对应不应该的问题,却没想到在遇到楚江河后,她竟然那么后悔自己是个女飞贼。
师父一直看着她的手,那只小手白皙玲珑,别说是伤疤就是斑点都没有一个,细致滑嫩十分的美丽。
她伤的地方是在肩膀,刚好是神经肌肉接头的地方,这才让手腕失去了力量和灵活度。
师徒俩个沉默着,最后还是师父先开口,“你别有压力,慢慢来吧。”
“好,那我先出去了。”
师父点头,“你把云飞叫进来,我有任务交给他。”
向冬神色一凛,这是又接了生意?
“师父,你让师兄去干什么?”
“你放心,没什么危险,这次让你师姐跟他一起去。”
“师父,我们真还要继续接生意吗?”
师父忽然勾起眼尾冷笑,“冬儿,你这是要做师父的主?”
“不是,师父,是冬儿胆子小了。”
“受这点挫折你就瞻前顾后,要是你跟师父这样还不直接去死!冬儿,这些年你们是赚钱不少,可你们花的呢?去巴黎购物到瑞士滑雪,住酒店都是5星级。你们一年的花费顶上百强企业里一个高级主管几年的工资,除去这些还有房屋维护佣人厨子的费用,你以为我养你们轻松吗?你以为你们赚了好多钱吗?”
向冬无语,师父说的是事实,这些年他们除了出任务之外并不太过问每次任务的酬金,却过着大小姐大少爷的生活,没钱了就问师父要,从来没想过家里的经济问题。
师父似乎是累了,他摆摆手,“行了,你出去吧,叫云飞进来。”
向冬去找云飞,发现他又跟寻芳在一起。
她也没多想,跟云飞说了后自己一个人回了房间。
云飞当天就和寻芳一起离开了,这次执行任务的地点竟然是国内。
半个月后,他们一起归来,果然圆满完成了任务,得到了师父的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