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秋学堂,正是夕阳西下时,木兰青正依着窗边眺望夕阳。
倒不是夕阳有多美,在她心中,这世上最美的莫过于她自己。
只是这般依窗望景的姿态,据说是省城最流行的。
美丽的女人,本就该像这般孤寂、忧伤,像淤泥塘中唯一的白莲花。
木兰青正孤芳自赏,突然看见远方有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
心中一喜,木兰青没想到这个时候古墨寒居然会来宛秋学堂。
“是来找我的?”木兰青悠悠笑道。
她很开心,这才是见过她的男人应有的表现。哪怕短暂分离,也一定对她念念不忘。迷恋她倾世的容颜、期待她甜美的嗓音。
“是,找你有事。”
古墨寒的声音出奇的生硬,甚至带有一丝火气。
“怎么了?”木兰青微微皱眉:“我哪里得罪古少爷了?”
毕竟做贼心虚,木兰青果然还是害怕对方兴师问罪。
不会吧?
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哪怕是通房丫鬟,不惜开罪她这号称古城第一才女的大美人?
男人不都是左右逢源的吗?
哪怕要专情,难道不能挑选个更好的对象,比如她木兰青?
“女匪的谣言,传自你口。”古墨寒不是在怀疑,而是已经笃定事实。“无聊的把戏,但很恶毒。再有下次,小心我不饶你。”
威胁女人,不是他爱干的事情。
但木兰青的行径甚至威胁到白羽的生命,古墨寒也必须出手。
“你说什么?”
木兰青脸色一变。
她从没受过威胁,哪里忍受得了这些?尤其是……威胁居然来自古墨寒,她一心想要下嫁的男人?
“凭什么你认定她不是女匪?白羽根本来路不明!你又凭什么说是我在传谣言?有证据吗?”木兰青狡辩着。
她有自信,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学堂的女弟子们谁敢站出来揭穿她?
没有人证,古墨寒又如何指证她?
“证据?我不需要,就好像你传谣言也不需要证据是一样的。”古墨寒用夹杂着厌恶的口吻道:“因为你是女人,我宽容这一次。下一次,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你身上。”
“你……什么意思?”
木兰青感受到了他话语中的威胁,却不相信古墨寒真能把她怎样。
“听说,你也留过洋?”古墨寒终于露出一丝鄙夷的笑意。“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木兰青紧张得瞪大双眼,浑身僵直像被冻住了。
“有趣,昨日我一位在临省经营女子学堂的朋友告诉我,他有个学生在半年前突然退学,至今还拖欠着学堂一笔食宿费。据说,那女学生也是姓木的。”
“那不是我!你胡说!”木兰青歇斯里地的咆哮着,全然没有淑女的风范。
她嗓门出奇的大,倒像个骂街泼妇了。
“或许不是你,但那又如何呢?一般而言,我是不擅长散播谣言的。”
古墨寒说完,没有继续与她纠缠,直接转身离开。
至于木兰青,却彻底崩溃了。
她确实出省求学,为的是将来留洋镀金。可奈何留洋对学科成绩要求极高,而她除了偶尔翻翻散文小说,对学科从不用功。
在学堂一无所成,留洋考试更不可能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