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崎同学偶尔也会犯傻呢。)
看向神龛上霜月的遗照,黑子伸手轻抚了一下相框。
(由始至终都不敢对你说喜欢的我怎么能做斩断不幸圆环的勇者?)
况且黑子的眼中只有霜月一个人。不要说是短时间内,就算再给黑子几年的时间,他也未必就能喜欢上霜月之外的某个人。
“……青峰君其实也明白的吧?黄濑君之所以没有毁了这神龛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神龛里供奉的确实是内人。”
背对着青峰的黑子说着放下了霜月的遗像。打开了遗像后面的收纳用格子,拿出了直筒状的容器。
“阿、哲……”
纯白的瓷器微微反射着蜡烛上的暖光。指着那个纯白的直筒状容器,青峰无法抑止的颤抖起来。
“是的,青峰君。这是内人的骨灰盒。”
稳稳地抱住霜月的骨灰盒,黑子脸上还是带着那种轻浅的笑容。然而这次,黑子这轻浅的笑容却不再透明澄澈。
“走吧,青峰君。我们该去让黄濑君见一下他在找的人了。”
黑子再一次从霜月的生活中消失。因为这是霜月所希望的事。
黑子开始了忙碌的大学生活。一步步地向着自己的人生目标确实迈进的他从未有一天忘记过和霜月的约定。即使不和霜月联系,即使不和霜月见面,即使不知道霜月在做什么,黑子也没想过要从对霜月的感情中得到解脱。
黑子并不认为不和霜月联系、不和霜月见面这件事情非常地令人痛苦。因为黑子知道霜月再一次联系自己、和自己见面的时候,那就是到了要实现自己和霜月之间的“约定”的时候。
手术之前,霜月剃掉了自己的长发。望着镜中那个头顶光不溜秋的自己,霜月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那白煮蛋一样的脑袋。
“很可爱哦。”
黑子说着坐到了霜月的病床之上。穿着白色西服的他拿走霜月手中的镜子,微微低头吻了吻霜月的光头。
这天的黑子打扮的非常正式。用发蜡把头发往后梳起的黑子不仅是身上西服相当的考究,就连脚上的白皮鞋一尘不染。
拿起一旁的黑长直假发为霜月戴上,像是梳理的是真发一般,黑子温柔的为霜月梳理着头发。
长裙曳地,与披在肩膀上的半透明薄纱一起从病床上垂落到地板上,身着婚纱的霜月红着眼眶低下了头。
“对不起……”
——为了能名正言顺的为霜月处理身前身后事,黑子需要一个“头衔”,一个“名分”。“苍崎霜月”只有变成“黑子霜月”才能脱离苍崎家的桎梏,不被苍崎家的人影响的做“霜月”这个人。
霜月当然明白娶自己这样一个将死之人对黑子今后的人生来说是多大的打击。霜月也明白为自己做到这一步的黑子为自己付出了多少。正是因为几乎痛楚的明白,霜月才因为自己无法回报黑子对自己万分之一的付出而感到抱歉。
“苍崎同学、……不,霜月,”
捧起霜月的脸,黑子用右手的食指在霜月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其实是个很腹黑的人哦。”
为霜月戴上半透明的纯白头纱的黑子道。
“……?”
霜月不明所以的睁大了双眸。
望着这样的霜月,黑子微笑:“我娶霜月是因为我喜欢你,想把你变成我的。我完全是在自我满足。”
爱怜地抚摸着霜月苍白的脸颊,黑子轻道:“霜月觉得抱歉就在病好了之后用你剩下的人生来回报我吧。”
于是,晶莹从头纱之下霜月那模糊的容颜上滑过,掉落在了霜月的大腿上,濡湿了霜月的婚纱。
“……嗯……”
揽住霜月的肩,隔着头纱亲吻霜月带着泪痕的脸颊,黑子和霜月就这样在没有任何祝福的单人病房里举行了只属于两个人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