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孽障,那害你的人你可看清!”老夫人身形一晃,若不是身后那香案挡了一下,定是昏倒在地。
“没有,等我醒来之后,我之前的事情都忘记了,祖母,我只求安心,但是,还是会被很多人陷害,难道只因为我是月国长公主?沫君蓝将军的嫡女,齐爷爷封的郡主,这些身份吗,如果是这样,我情愿不要这些身份,情愿自己生活在普普通通的家里。”沫诗缈犹豫了下,并没有说沫悠悠和沫悠云推她下马。
老夫人怔怔地看着沫诗缈,看着那泪水不知觉间从她眼中流出,心中宛如钝刀在一刀刀地锯着自己的心头。
“委屈你了孩子。”老夫人忽然起身,跪倒在沫诗缈面前,揽她在胸前,“往后只要有我一日,绝不会再让你受这般委屈!”
饶是这其中半真半假,可是沫诗缈却还是忍不住流下了泪水,那段日子太苦了,以致于她都不敢去想,就算是后来有了转机,可是这段过去,一直是她心中的禁忌。
今日这般说出,一来是顺着老夫人的话题,二来则是因为当日她在佛堂装神弄鬼吓唬沫悠云已然和老夫人闹了隔阂。
不枉费自己流了这诸多泪水,沫诗缈呜咽道:“是孙女儿不好,惹得老夫人伤心了。”
老夫人越发心酸,搂着沫诗缈越发紧了,“是我对不起你呀。”老夫人老泪纵横,看着那香火缭绕下模糊不清的菩萨,烟火缭绕中竟似看到了那人的面孔。
老夫人害怕再度惹沫诗缈流泪似的,之后也没再问些什么,祖孙两人正闲谈着净空法师的佛法时,沫之雨拎着一小壶水涵井的井水归来了。
“小七,你可不知道刚才我见四姐姐也去水涵井那边了,你猜是做什么?”沫之雨一脸的笑意,透着几分古灵精怪。
沫诗缈笑了起来,“左右离不了千岁爷便是了。”
“讨厌呢小七,你都猜出来了。”沫之雨指挥着司棋去升炉火烧水,自己坐了下来,“这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瞧瞧她平日里多威风,这几日被九千岁折磨的下巴都尖了呢。”
老夫人闻言戳了戳沫之雨的脑袋瓜,“好歹是你四姐呢,这么没大没小的成何体统?”
沫之雨撇嘴,“那也得她先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对了,小七你别说那水涵井还真是漂亮,要不是虚灵带着我,我还真是进不去呢。你怎么知道那么个好地方的?”
不待沫诗缈回答,沫之雨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捂着嘴笑了起来,“也真难为四姐了,她那么娇生惯养的,哪能肩扛手提呀?我瞧着今晚儿九千岁也别想用水涵井的井水沐浴了。”
要沫悠悠给他从水涵井打水,然后烧洗澡水?沫诗缈想了一下,顿时失声一笑,“他倒是真会折腾人。”
沫之雨却很喜闻乐见,“谁让她话说的那么满,既然说得出,就要做得到嘛,否则岂不是失信于人?”
“越发没规矩了。”老夫人轻声斥责道。
“是是是,雨儿没规矩,就不打扰祖母清净了,小七,走,我们去泡茶喝,不打扰祖母清净。”
沫诗缈被她拉着跑了出去,老夫人见状只是无奈一笑。只是沫诗缈刚到了院子里,就见沫悠云一脸疲倦地站在院中,却不知站了有多久。
“咦,大姐抄完了佛经?怎么不回去歇着?”
沫悠云笑意淡淡,怎么都扫不去那倦意,“我先来给老夫人请安,小七和雨儿要去哪里?”
沫诗缈淡淡一笑,迎上了沫悠云那带着挑衅的眼神,“是老夫人念经久了,我和六姐姐去煮茶。”
瞧着沫悠云这憔悴模样,沫诗缈都有些怜惜了。齐司冥之所以这般折腾,而且折腾的却是沫悠悠,别人不知道是何缘故,沫诗缈还不清楚?
沫悠云到底是沫君博的宝贝疙瘩,何况还有这安侯府那边的关系,更是有着宫里的依仗。
这三方人马对付齐司冥很麻烦,可是要处置沫诗缈却是易如反掌。
所以齐司冥用沫悠悠来敲山震虎,拿着抄经许愿来小惩大诫一下沫悠云,已经很是妥善地将麻烦都折腾到他自己身上。
沫诗缈很清楚,所以决定一会儿把这铁观音泡好了,送给那人一壶。
当然,是不加料的。
只是她没料到前去送茶的时候,齐司景竟是也在那里。
她愣了一下,旋即才缓缓礼道:“臣女拜见四皇子。”齐司景的到来多少有些意外,可是却又是意料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