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朱由检也不会耽搁太多时间,他面朝百官开口道:
“孤有三点要说,但在说这三点前,要先说一件事情……”
朱由检静静扫视着百官们,随后才开口道:
“《官吏定禄》是国策,这点不容动摇,而以工代赈也是国策,这点也不容易动摇,最后的反腐反贪还是国策,依旧不能动摇。”
“这三点谁敢动摇,便诛三族,流放九族!”
在贺礼的新春正旦节大朝会上,敢于放出这种狠话的,也就只有朱由检了。
这样的狠话,基本上算是定下了未来一年的论调,谁敢唱反调,就得想想怎么和朱由检过招。
然而在明末这一群臭鱼烂虾中,能和一步步磨砺起来的朱由检过招的人,除了关外黄台吉和努尔哈赤这个组合,倒还真的找不出第二人。
哪怕是这个组合,但凡把他们拆分开来,依旧不是朱由检的对手。
因此在朱由检说完后,许多人都默默记下了这个论调。
这倒不是说他们不贪了,而是他们会更小心,更隐晦的贪污。
“从今天开始《官吏定禄》彻底执行,首先满足的是一品到九品的官员俸禄,而次九品里的一百余万胥吏,必须通过今年十月的恩科考试,才能入品。”
“大明不需要那么多官员,这一百多万胥吏里,朝廷只录用五十万人!”
“此后每年,各府官员的新增名额都由内阁、六部、齐王府裁定。”
朱由检一开口,就要瓦解一百三十万人的胥吏集团,这种话没有人敢说出口,除了他。
谁都知道,今年燕山学府会毕业十五万人,这十五万人加上地方上已经投入的近三十万书吏,完全可以满足大明基本的运转。
不仅如此,各地的拱卫营都在戒严,为什么戒严,殿上所有人也心知肚明。
朱由检就是翻版的朱元章,甚至可以说,在培养人的这方面,他是加强版的朱元章。
哪怕是朱元章,他所培养的国子监也不过十万学子,而朱由检的燕山学府,每年毕业的都是十几万人。
这群人不一定都能做官,但用来做书吏是完全足够。
谁敢闹事,朱由检就敢杀谁,他和朱元章一样,都是不在意后世人怎么评价的人。
评价他暴君?不好意思,他是亲王。
评价他权臣?这倒是可以,但朱由检和朱由校会在乎?
一百三十万胥吏的集团虽然庞大,但如何比得过刀枪?
君不见地主集团也十分庞大,最后还不是被均贫富了。
玩笔杆子的人,是永远斗不过玩枪杆子的人,更别提这玩枪杆子的人还在玩笔杆子,同时嘴皮子贼熘了。
先不提这一百三十万胥吏集团的人敢不敢搞事,单单说他们有没有这么多人还是一个问题。
《官吏定禄》,表面上是为了废除官吏的陋规收入,制定统一的俸禄发放。
实际上、这也是一个针对于文官吃空饷的行动。
大明朝到底有没有一百三十万胥吏,这个问题在《官吏定禄》彻底执行,十月胥吏恩科结束前,永远都没有结论。
五军都督府和九边被革新前,大明还号称两百万军队呢。
结果革新统计之后,只有一百二十多万人,其中还有七十多万人是拿着锄头的卫所农夫。
军队如此,文官又能好得到哪里去?
朱由检都在怀疑,眼下的大明恐怕连七十万胥吏都没有,办事的恐怕只有不到五十万。
他才投入了不到三十万的书吏,结果大明中层和基层的执行效率就提高了好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