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他们无力反抗,后者他们也是看齐王府不论地方如何,只要遭遇灾害的地方就全境蠲免的处理方式,才这样大胆了一回。
只是它们没想到,偏偏是它们大胆的这一次,便当即被朱由检抓了一个典型。
“这次本想蠲免应天和常州、苏州三府的士绅田赋,谁想到下面人有样学样?”
一个官员忍不住开口,话里尽是抱怨,显然如果不是下面官员有样学样,那他们这件事情也不会被披露出来。
原本只是湖广和南直隶六府十七县的事情,搞到最后弄成了三省六十余府县。
事情弄大了,自然不好收尾了。
现在朝廷没有直接和他们翻脸,是因为新政推行在即,而不是他们脸大。
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田赋追缴不回来,那他们就等着去南州或者东山府、南山府看海吧!
一想到这里,众人面色铁青,为首那人更是无可奈何的攥紧茶杯:
“先看看能不能追回来,追不回来的话,找个人把这罪责扛了,我就不信成德有那么大魄力,敢一下子流放十几名四品官员!”
他这话说完,其它人纷纷点头,但是站在窗前那人却心虚道:
“成德是没有……但殿下有啊……”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脸色更是和吃了屎一样难受,好在有一人站出来安抚众人。
“这……我们三府也不过蠲免了一百二十六万石米麦,如果按照往年的火耗,还有其它各种陋规,顶多追回八十万石就足够。”
“三府的士绅们也不是不识数的人,我们如果被论罪,那他们还得重新花银子收买新的官员,得不偿失。”
“这八十万石,能追回多少是多少,追不回来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唉……”为首那官员长叹一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说罢,他拍了拍手,而站在楼梯口的书吏见状,当即点头走下了楼梯,将下一层的清倌人带了上来。
一支由十余名清倌人组成的戏班开始摆放乐器,弹奏琵琶。
听着这琵琶声,和这十余名扬州瘦马的戏曲声,这群官员才渐渐忘记了齐王那一纸诏令带给他们的压迫感。
倒是在他们听着清倌人唱戏的时候,房山的朱由校也被折腾不轻。
“王掌印,这……”
“好了,万岁不见!”
房山暖宫门口,当一群官员见到王体乾走出暖阁,他们纷纷躬身准备询问,但王体乾却很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
显然,皇帝并不想面见他们。
“万岁!”
人群中,一名吏科给事中朝着暖阁大声嚷嚷了起来:
“万岁!您难道要看着齐王殿下祸乱朝纲,搅得天下不宁吗?!”
有人带头,其它人也纷纷效彷了起来。
“万岁!十赋一,这是暴秦都不曾有过了暴政啊!”
“将来史官会记着,天启一朝百姓疾苦的!”
“十赋一,难不成是要百姓卖子而活吗?万岁!您三思啊……”
“请万岁三思——”
数十名官员跪倒在暖阁门口,高声齐呼……
面对这一幕,王体乾脸色难看的同时,也不由回头看向了自家万岁所处的那扇窗户。
那窗户紧闭,但王体乾知道,皇帝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这群人,不怕挨齐王叔的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