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也好,即便他们得以喘息,也难以恢复到以前的声势。
尽管王安对此有些唏嘘,但他很清楚,皇帝并不想让东林壮大。
党派的壮大,就代表了其中鱼龙混杂的成分。
眼下虽然东林人少,但却少了许多夸夸其谈之辈,真利用起来,或许比之前更好用。
想到这里、王安便放下了酒杯,皱着眉说道:
“我虽掌管了净军和大汉将军,入了司礼监和西厂,但除了西厂可以帮持诸位外,我在司礼监和净军中并没有话语权。”
“这不出奇……”韩爌闻言微微颔首道:
“净军和司礼监毕竟被魏逆渗透许久,便是王秉笔亲自前来,想要恢复曾经的实力也需要不少时日。”
“我们今日请王秉笔前来,是想问问王秉笔,能否和齐王联手,制衡魏逆?”
人少之后、韩爌的发言也就大胆了不少。
诸如和齐王联盟这种事情,若是以前、恐怕韩爌刚刚开口,就要被东林内部一群言官给批判成为齐王鹰犬,藩王走狗了。
然而眼下的他开口说出这句话,会厅内却没有一个人表示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话。
王安见状扫视了一眼会厅内的人……
韩爌、孙承宗、左光斗、李邦华、朱国祯、邹维琏、夏嘉遇、张光前、程国祥、刘廷谏、黄公辅、解学龙、钱谦益、宋师襄……
“十五个人……”
王安有些语塞,因为他看出了在这十五人中,除了韩爌、左光斗、钱谦益以外,大多都是在众正盈朝时期不受欢迎的东林官员。
不过王安记得很清楚,李邦华、朱国祯等人,似乎都是实干派的官员。
他们这群人,加上被贬去关外的那十八名东林官员,似乎都好像是东林之中喜欢做事的人,除了……
王安看向了在位置上的独自饮酒的钱谦益,有些唏嘘。
与大部分人以为,一手遮天,东林魁首的钱谦益不同。
钱谦益的政治生涯就是一个悲剧……
天启元年担任浙江乡试主考官,自己在京城修撰《神宗实录》,结果人在京城,浙江却发生了科场舞弊桉,他受到牵连遭到罚俸的处分。
天启二年,在诸党党争厉害的时候,他却突然生病回了家乡。
好不容易天启四年,再度复出,结果魏忠贤上台,他被崔呈秀、革职回乡。
如果没有朱由检的乱入,他会在崇祯元年复起为礼部侍郎,在和周延儒、温体仁的党争中失败。
之后因为浙江再度爆发科举舞弊的桉件,周延儒和温体仁诬陷他受贿,将他革职回乡。
再往后,温体仁还不放过他,让人诬陷他贪污,结果被调查后没有,这才保住一条命。
直到明亡,南明因为他东林魁首的虚名让他担任礼部尚书,结果东林官员死的死,没的没。
钱谦益还以为自己可以大权在握,结果除了名气要啥没啥。
在马士英、阮大铖和朱由菘的安排里,别说兵马了,连后勤都不归他管。
直到清军南下,朱由菘、马士英、以及管水军的刘孔炤已经跑出城了,作为一个吉祥物的钱谦益才知道要逃跑。
结果没跑成功,被管兵马的赵之龙抓住,要利用他的名声来投降清军。
之后钱谦益就被赵之龙押着磕头去了,这也是为什么郑成功和钱谦益一众弟子没有怪他的原因。
不过不管钱谦益的政治生涯多么悲剧,他确实降清,还是顶着东林魁首的身份降清,是个明奸……
在这点上、许多人倒是意见一致。
朱由检没让人收拾钱谦益,就是知道这老小子是一个没有能力,只有名声的倒霉蛋,刚好他的名声还能拿来办点事,所以才留下了他。
只是这也就导致了,在王安看来,钱谦益和在坐的其余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齐王怎么把他留下了……”